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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5章 光和六年(183年)9月(4)
    “贵人,……,您,您叫我?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

    “谁?”齐润回头一看,只见那个少年窘迫不安地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站起身来,紧张地把下身那块破布裹好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系统?”

    “……,我叫喜童。”少年畏畏缩缩地小心回道。

    “你叫系……哦,喜童……,嗨,不是叫你,我就是随便喊喊,练练嗓子。”齐润翻了翻白眼,本想呼唤系统,没想到歪打正着的叫出了少年的名字,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含糊过去。“你刚才在那干吗呢?”齐润随口问道。

    “小溺。”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。

    “哦,还早,再睡会吧。”齐润懒得管他干嘛,随即闭上了眼准备再眯一会,忽然一个激灵,又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‘他怎么蹲着小解?!而且我刚才好像没有看到他的只因’

    齐润打眼望了望往溪边走的少年,看样子得有十二三了,这瘦骨嶙峋营养不良的实在看不出啥性别特征,可能实际年龄还要大些。转念一想,行路在外,男孩能少很多麻烦,反正也看不出来。自己还是不要点破的好,想着想着,心中又升起悲悯来,以前看的民国时的纪录片也是如此,穷人家里这么大的女娃子,大多连件衣服都没有,光着身子跑来跑去,可想而知他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!

    不由得想起他老人家的那句话:不造反行吗!

    想到这里,齐润也睡不下了,拿过自己昨晚拆掉松紧带的大裤衩,正好中间的底裆那里被他裁下来当了弹弓的弹弓兜,本想拿这个当储弹包的。

    “喜…喜童?”

    “喜童!”

    “贵人,您叫我?”喜童听到齐润叫她名字,惴惴地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齐润把大裤衩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这个…我用不着了,送你吧。”齐润话一出口,又觉得送人裤衩是不是不太好而有些犹豫。

    喜童惊喜地接过裤衩,双手捧着看了又看,跪在地上给齐润叩了头说道:“谢贵人赏!”然后欢天喜地地捧着去叫起老婆子看,老婆子醒来看了后也很高兴,也过来跪在地上给齐润叩头。

    “谢贵人赏!”

    齐润反倒有些局促不安了,一件自己穿过的大裤衩,至于让人家这样感谢么。他劝起了二人,然后到溪边去找石子了。用某位着名编剧自以为是的那句文词说:

    他的大~弹弓已经饥渴难耐了!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嗖——噗!

    “好彩!又一个!太母你快看啊。这么一会工夫,贵人打下来三只鸟了!”喜童欢快地跑到树下,捡起一只鸟来。

    “看到了,看到了,贵人好手段啊!”

    自从齐润给了二人那条裤衩,这一老一少对齐润亲近不少,喜童更是跑前跑后地帮齐润捡石子收猎物,忙得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齐润跟着二人沿着溪流一路走一边用弹弓打鸟,这个特长是小时候调皮捣蛋时练出来的,二十米内能做到指哪打哪,号称弹弓小王子,可惜这个内裤上拆兑出来的松紧带弹力不强,有效射程也就十米之内,不然至少还能添俩兔子。

    “聊为一馔吧。”齐润看着那三只鸽子般大的鸟,心想怎么也够一顿了,就把弹弓收了起来,好容易到了一片开阔地,齐润已经饿的心慌了,马上就打算生火烤鸟来吃,他坐在树下正打算给鸟拔毛,喜童过来跪下叩头道:“怎么能叫贵人污了手,让俺替贵人收拾吧。”齐润虽然觉得这两人动不动就给自己磕头挺过意不去的,但也乐得有人帮手,就把鸟和刀都递给喜童,喜童不敢受刀,只把鸟捧走,但见她把鸟的硬羽拔下,也不开膛破肚,直接从溪流边挖了湿泥把鸟糊起来。

    ‘嚯,这时候就有叫花鸡了,劳动人民的智慧大大滴啊。’齐润心里赞叹道,可用这点小火烤,这叫花鸡猴年马月能熟啊,不得已,起身又去捡干枝枯叶去。刚捡了两根枝子,喜童又跑过来跪下叩头道:“贵人歇着吧,俺去捡柴。”

    “哎,喜童,咱有事说事,别动不动就磕头行吗?”

    喜童诧异地看了看齐润,没有说话,爬起身捡柴去了,齐润也饿得实在不想动,就回到火堆前坐下。坐在那里望着喜童出神,齐润今早给她的裤衩布,本想叫她穿上当件上衣,但老婆子却说这么好的布料,见都没见过,拿来给孩子穿瞎了,打算拿去前面村换点钱再给喜童买件对襟,还能余下些做盘费用。齐润这才想起,棉花虽然早已有之,但在到了唐朝也一直跻身奢侈品行列,要到南北朝才大量引入汉地,到了宋末元初开始大面积种植,棉布他们当然没见过。所以眼下喜童还是只围着那块破麻布,当然,齐润虽然是个老司机,但对这个瘦骨嶙峋的营养不良小女孩没有任何不轨想法,只是看着她想起了《包身工》里的芦柴棒,再看看瘦骨嶙峋身高不满一米五的老婆子,估计也是这样成长起来的,不由又生出一阵悲悯。齐润正在胡思乱想时,喜童已经把柴捡来了,她不把柴往火堆里放,而是先从溪流里捡出些大个的卵石铺在地上,然后把糊好的鸟摆在卵石上,再用湿泥把鸟和卵石整个覆盖住,把柴堆在上面和周围,最后从火堆引火点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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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一会柴尽火熄,喜童将烧干的泥土用石块敲开,再将糊着鸟的干土团子用两根树枝一一夹出,递到齐润面前。

    “贵人请用吧。”

    齐润也捡了两根树枝将土团子撕开,鸟羽连皮随泥而去,露出里面白色的肉来,齐润见鸟肉已熟,忙撕下一块放入嘴里。

    事先没腌,现在没酱,滋味寡淡,但好在肉质不柴。

    “要是有点盐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唉,你们过来吃啊。”齐润看了一眼那一老一少,见他们正坐在一起吃昨天讨来的豆面团子,于是招呼道。

    老婆子和喜童跪下道:“贵人,您吃足后将剩下的零碎骨头给我们嚼嚼就是赏赐了,我们可不敢跟贵人同餐。”

    “说的什么话,既然同路就是同伴,既是同伴自然要同餐!这两个是你们的,拿去吃。”

    喜童听齐润如此说,于是畏畏缩缩地走过来,却只夹走一个,然后和婆子跪在地上叩头“谢贵人赏!”

    “不是,咱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跪下磕头,也别叫我贵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唯!贵人!”

    ‘唯?’齐润忽然听到这个词一时没反应过来,既而想起来,古人应允的时候,都是用‘唯’和‘诺’,这两个虽然都是应允的意思,但用法不同,下对上称‘唯’,上对下或平辈之间称‘诺’,后世很多电视剧小说不管上下尊卑统一称‘诺’,其实是很误导人的,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吐槽过,不想这过时了几百年的知识居然在今天用上了。

    “快起来吧,别叫贵人了!”

    “谢贵人!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叫齐润,你们就叫我名字好吧。”

    “可不敢,贵人!”

    齐润被这俩人搞得头都大了,只好放弃:“哎,以后再说吧,先吃饭吧。”齐润饿得都不行了,又撕下一块肉不顾烫嘴地吃下去。

    一老一少也开始分食鸟肉,眼神里流露出喜悦的光彩,他们可能很久都没吃到过肉了吧,齐润觉得寡淡的鸟肉,他们吃起来却好像珍馐美味。

    “唉,喜童,我收你做干女…儿子吧,你以后跟着我,准能吃胖点。”齐润顺口说道。

    “贵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要叫我贵人了!”齐润打断喜童的话,有些愠怒。

    喜童见齐润生气,本想跪下叩头,跪到一半想起齐润也不喜欢别人跪拜他,于是生生改成了作揖。但也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“恩公。”一旁的老婆子看了,连忙也过来作揖,她称呼也改了,说道:“恩公既看顾这娃子,叫他给你做个仆子,日晚赏他口饭吃,就是他的造化了,义子什么的,俺们草民没福消受,不敢应啊。”

    老婆子对齐润说完,转过头就对喜童说道:“快叫大爹!”

    “可我想跟着太母……”

    “唉!傻孩子,我看这恩公是极好的人,你跟着恩公或许还有活路,你跟着我,漫说此去路途遥远,就算到了广宗,谁知还有无家可归,有无亲可靠,到了那无依无靠的时节,你我再想两全又怎么能够啊!”老婆子说着,开始用手拭泪。

    齐润一时没反应过来,这都叫爹了不就是义子吗?后来才顿悟,这是古代奴仆婢女对家主的称呼。这做了人仆婢,就要一辈子跟着主人了,喜童不舍老婆子,眼里噙着泪,牙齿咬着下嘴唇,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。

    没想到随口一句话竟惹出这么一场离别,齐润有些不忍,知道自己惹祸了,但话已出口也不好收回,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说话要先想想,于是连忙说:“唉,你们不要这样,也不是就此分别,我们可以先同到广宗,如果大贤良师真的扶孤济贫,就在那里安身也不是不可以么。”

    “大爹!”喜童见齐润为她不跟奶奶分开而不惜远赴广宗,回悲转喜,结结实实地跪下给齐润磕了个头。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快起来吧,以后不要随便给我跪下。”齐润说,“也别叫我‘大爹’!”

    “唯,恩公比我长不了几岁,我就管您叫少主吧。”喜童明显活泼了些。

    “我比你长不了几岁?”齐润笑了起来,他这快到中年的肥宅比个小丫头大不了几岁,这眼神也太差了。

    “你今年多大?”

    “俺今年十四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都三十四了。”

    “少主莫要瞒俺。”喜童抬头上下打量了齐润一番,摇了摇头表示不信。

    “骗你干吗。”齐润笑着,垂下头示意喜童看自己头发,说:“你看我头上,头发白了一半,都快秃了。”齐润未穿越前,天天送外卖需带着头盔,又长跑夜单熬夜晚睡,头发早早便已半白,更是脱得厉害。听到齐润这样说,不光喜童,连老婆子都凑上前看起来。

    “恩公,您没有白发啊。”

    “也没有秃!”喜童补充道。

    “没有?”齐润诧异起来,忽然联想到之前发现自己脚背上的烫伤也不见了。心中好奇起来‘我到底是魂穿还是身穿?魂穿的话也不对啊,我身上穿的衣服还有随身物品都是穿越前的啊。’

    齐润摊开双手看起自己的掌纹来,他右手是比较少见的断掌纹,打眼一瞧就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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