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下的众人面面相觑，上面没发话，大家都端坐在位子上没动。
三皇子这般众目睽睽之下，带人状告太子。
皇甫晔心里若是还想要这个储君，就得在众目睽睽之下，叫他自证清白。
此时两个国师也在二楼，他们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慌。
其中年长的张国师上前一步，先对皇帝行了个礼。
随即，上前一步，走到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，高深莫测道：
“你我素昧平生，为何诬陷我们？”
说着他眼底凶光一现，周身气势更是一凛。
“只要说出是何人指使，我可以求陛下开恩，饶你一命！”
他现在是国师，这些日子在在宫里锦衣玉食。
又混迹在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间，气度早就今非昔比！
就在他以为，能将此人唬住并叫他改口时。
那人却目露凶光，直视着他：
“你们本就是亡命之徒，身受重伤来到道观。好心收留你们数年，一朝学会了炼丹竟杀人放火！”
“你们这样的人，靠着招摇撞骗、祸乱朝堂！若是能飞黄腾达，简直就是家国、百姓的灾祸！”
地上那满身伤疤的男子，字字泣血。
几句话便将两个国师的真面目揭穿。
皇甫靖宇看着对面，双拳紧握又怒不可遏的太子，心中冷笑。
上前一步，对着皇帝行礼道：
“父皇！此事毕竟事关您的龙体，关系到国家社稷，儿臣不敢心存侥幸。因此来不及考究其他，便将此人带了过来。”
太子原本听到那人，指控两个术士。
正在心中盘算，等下万一证实了他们身份，要怎么为自己开脱。
此时，听到皇甫靖宇的话，不由心中咯噔一声。
果然，便听到他继续道：
“儿臣在进宫之前，已经找人细细探查了外面颇受追捧的‘仙丹’，原来竟是前朝禁药，名为五石散！”
说着三皇子身后一个侍卫上前，递上了一本古籍。
三皇子展开后，递到了皇帝面前。
“这本古籍乃是前朝所有，已经失传数百年。而上面记载的‘五石散’与‘仙丹’功效一致！”
“前朝之所有被列为禁药就是因为此物，服用后虽全身发热，心情愉悦。却是一种慢性毒药，并使人在短期内产生依赖！”
皇甫靖宇扫了眼皇帝，铁青的脸色，和极力克制的怒火，根本不给太子辩驳的几乎。
“儿臣在来之前，已经找了不少服用过‘仙丹’的人证实，以及在京中找了不少医术过人的大夫，虽不是人人都清楚五石散。但基本证实此丹，对人百害而无一利！”
皇甫靖宇声音洪亮，今日来赴宴的皆是身份显赫。
其中有不少人，在听说忠毅伯府的人，服用仙丹后效果显着。
当即对那丹药，追捧至极。
不少人已经连续服用多日，此时闻言俱都心中惊慌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，两位国师倒是说话啊！”
之所以大家对国师信服不已，便是因为皇帝陛下比他们还要早地服用‘仙丹’。
在两位国师口中，他们吞服的丹药，虽比不上陛下的功效逆天，但没人会质疑他们。
可现在三皇子拿出了前朝古籍，又说带来了大夫的证实。
那这事就不简单了！
“不是有太医吗？我这里有‘仙丹’，快叫医正看看吧！”
说着一直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太医院医正，更是斗得跟筛子似的。
谁曾想，一直没有开口的陛下，此刻声音低沉：
“老医正到了吗？”
哗！
此话一出，众人心中哪里不明白。
皇帝这是，对整个太医院都不信任了。
恰在此时，却见四名内侍，抬着软轿步履飞快，就将老医正带了进来。
“老臣，参加陛下！”
老医正辞官多年，但好在一直都在京中。
此时虽老眼昏花，但毕竟医术还在，且见多识广。
等他接过丹药一尝，又翻看了三皇子呈上去的医册。
“确实跟前朝的禁药很像！”
随即又问了在场的官员服药后的症状。
这才沉思片刻，继续道：
“依老臣看，十之八九就是五石散！不过，若是两位国师能给出此丹的方子，辩证出其中有旁的药物，才导致药效和五石散神似。便可以自证清白！”
老医正这话，是给国师机会，同时也是给太医院众人活命的几乎。
他话音刚落，现任医正赶紧道：
“是啊！此事事关重大，两位国师现在便将方子拿出来呀！”
可两个往日里看起来，仙风道骨的国师此时早就面色发白。
在场的全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，哪里看不出他们这是心虚了？
“从实招来！”
皇甫晔再也压制不住怒火，重拍桌案。
帝王震怒，寻常百姓哪里受得住？
那两个国师几乎是本能的，双膝跪地。
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的身份背景交代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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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面无人色，看着两个术士果真不堪。
还没想好，要不要主动上前，道出自己无辜。
却见皇甫靖宇嘴角一扯，扬声道：
“皇兄真是好狠的心！竟将两个招摇撞骗的术士弄进宫来，这是要谋害父皇吗？”
此言一出，如一道惊雷，叫太子愣在当场。
“孤并不知情！这两人在江南水患时，彰显神功，确实是有本事的！”
此时他当然要装傻充愣，并将自己摘干净！
“父皇！儿臣只是看中那两人才能，才将他们献给您的！至于仙丹，也是他们进宫后才炼制，对此我并不知情啊！”
所谓仙丹，也是他二人直接献给皇帝的，太子可从来没提过什么仙丹啊！
皇甫晔双眸深沉，虽难掩怒容，却到底克制着。
“替朕把脉。”
他这句乃是对着老医正所说，却叫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静！
老医正不敢不从，便在现任医正面如死灰的目光中，走向了皇帝。
而就在所有人目光被吸引过去的一瞬。
太子的双眸死死锁定了现任医正，警告意味浓郁。
对方撞见后，心头一惊，随即慢慢垂下了眼眸。
至于老医正的话，其他人并没有听到。
只是当场，现任医正和那两个国师一起，便被带了下去。
皇甫靖宇眼底闪过一丝兴奋，他身在皇家自是知道。
他的好父皇此时虽没有再责问太子，也不过是在人前暂时给他面子罢了。
至于这份面子能维持多久。
就看稍后从医正和国师口中，能挖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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