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芷柔低头看了眼自己隆起的腹部,很平静的语气说:“是。”
姚思绮干咽了下,“你结婚了?”
白芷柔摇头。
“那孩子是?”
白芷柔笑了笑,“你猜?”
姚思绮摇头:“我猜不到。”
白芷柔没说什么,而是问:“你找我有事?”
姚思绮想到自己的任务,她用友情钓白芷柔出来,却没想到白芷柔是个孕妇,这会儿,姚思绮有点良心不安。
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,沈珒跟她哥哥就在楼下,就算她想反悔,也无济于事。
见姚思绮发呆,白芷柔反而笑了,她说:“他就在附近吧。”
姚思绮愣了下一下,脸上表情分明在说:你怎么知道?
白芷柔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戚,“你让他过来吧,我跟他说。”
姚思绮皱了皱眉,起身要走,站了一会儿,又重新落座。她表情很无奈,颇为不理解的语气问:“芷柔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”
白芷柔很坦荡,“因为喜欢啊,别人不能理解,你还不能理解吗?”
“喜欢?”姚思绮品味这个词,扬起下巴指了指白芷柔的肚子,“可你已经有别人的孩子了。”
白芷柔勾唇,“你怎么就知道,这孩子不是他的?”
“呵~”姚思绮扶额,“芷柔,你在说梦话吗?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,他不会做出背叛温璟予的事。”
“人都是会变的。”白芷柔说。
姚思绮只觉得她执迷不悟,深吸了一口气问:“你现在的精神是正常的吗?”觉得不妥,又换了个说法:“你现在是清醒的吗?”
白芷柔耸耸肩,满不在乎:“或许不是吧。”
姚思绮觉得她真疯了。
姚思绮定定地看着白芷柔,有同情,有不解,更多的是感慨。
沈珒不算一个良人,他害几个女孩子漂泊半生,相比于白芷柔的执拗,她的孤独,宫玥的出走,只有温璟予一个人获得了幸福。
这个男人是女人的劫数,他那般耀眼,又那般绝情。
或许,该放下了。
姚思绮再次起身。
“绮绮。”白芷柔唤她。
姚思绮站定。
白芷柔问:“如果你有这样的机会,你会怀他的孩子吗?”
姚思绮愣了下,摇摇头,“不会,如果他是那样的人,我就不会喜欢他了。”
白芷柔点点头,说了句:“真好,如果我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。”
姚思绮挠头,“芷柔,咱们认识二十多年了,你跟我说实话,这孩子是谁的?”
白芷柔摇摇头,没有回话。
姚思绮深深叹气,“那你等他过来吧。”
十分钟后,沈珒出现在包厢里。
白芷柔看到沈珒的那一秒,握住衣摆的手指攥紧发白。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呢?三年,四年?还是五年,白芷柔都记不清了。自从温璟予那个女人回来,她就再也没见过活着的沈珒。
沈珒进入包厢后,视线并未在白芷柔的脸上做很长的停留,走近时才看到她隆起的腹部。沈珒短暂皱眉,那个荒唐的想法一闪而过又立刻被否定。
沈珒坐下,神色冰冷,看向白芷柔的眼神里,除了厌恶,没有多余的情绪。
白芷柔的手指攥紧,松开,复又攥紧。她还是紧张,心里那种焦灼像是幻化出无数只虫,在她皮肤之下钻咬。
噬心之痛。
有人说,爱要面目全非才好看。
白芷柔信了这句话,从一个温柔的大小姐,变成一个满心都是算计,满眼都是怨怼的人。你问她后悔吗?后悔过的,可一切都来不及了。
一见周郎误终身。
从十岁那年,在外婆家见到沈珒,白芷柔的悲剧便已注定。
沈珒坐下,等着白芷柔先开口,真正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,他连话都懒得说。
无恨。
不耐烦。
只想让这个人彻底消失。
“沈珒~”白芷柔开口。她无数次叫过这个名字,有时是在梦里,有时是虚妄的幻觉,更多时候,是在眼泪的浸泡下。
这一次,她没有哭,笑着说:“你抓住我了。”
沈珒怔了怔。
白芷柔问他:“还记得吗?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捉迷藏,你找到我的时候,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白芷柔清晰地记得,他那天的神情,张扬、明亮,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,像是往来不败的少年将军,抓住了他的俘虏。
情窦初开的少女,被好看的少年俘虏。那时她天真地以为,长大后,沈珒也会抓住她的。
回忆起从前,白芷柔嘴角带笑。从前多好啊,从前没有温璟予,没有仇恨,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,从前他们还很单纯。从前,沈珒还能正眼看她,他们也是有过好光景的。
可长大后,一切都变了。
白芷柔又重复了那句话:“你抓住我了。”
沈珒有种很奇怪的感觉,对面这个女人,好像在交代遗言。
沈珒懒得细想,只问:“你故意的?”
白芷柔点点头,“总要找个方法再见你一面。”
沈珒嗤笑,“见我,还是毁我?”
白芷柔戳穿,“不这样做,你会见我吗?”
沈珒摇头,“不会。”
他为什么要见她,他根本不想见她。对于这个偷走他三年的罪犯,他厌恶至极。
沈珒毫不掩饰的厌恶,像是剔骨的刀,白芷柔感觉自己身体每一寸都在流血。她强忍着剧痛开玩笑:“你不来见我,我就去见你。”
沈珒蹙了蹙眉,将椅子退后一点,端正坐姿做出谈判的姿态,“见到了,然后呢?”
白芷柔笑了笑,“你不好奇吗?”
“什么?”
白芷柔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肚子。
沈珒顺势问:“小孩儿谁的?”
“你觉得呢?”
沈珒皱眉,眼里有压抑不住的怒意,“你父亲说,这孩子是我的。但白小姐,你能隔空怀孕吗?你是怎么让他相信,这孩子是我的?还是说,你父亲也是你的同谋?”
白芷柔神色淡然,她说:“就是你的,我们睡过。”
沈珒被气笑了,“我知道要把你送哪去了,你应该去精神病院。”
白芷柔点头说:“好啊,你做我的监护人。”
这种胡搅蛮缠的姿态,还真是让沈珒无可奈何。
沈珒抬手按了按发眉心,起身说:“成,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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