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昊闻言,酒意与惊惶在胸腔里翻腾。
随即踉跄着下床,赤脚踩上青砖,脑中竭力搜寻昨夜记忆,却只零星闪过几帧模糊画面。
韩宝英扯他衣袖的嗔怒,自己贴近她耳语的灼热气息……
深吸一口气,掌心攥紧床柱,声音沙哑:“英妹子,我……我若真说了这话,便算数。只是如今清军未灭,我肩上担着十万兄弟的性命,这‘正房夫人’的名分,怕是要委屈你多等些时日了。”
韩宝英闻言,眼眶骤红,却强忍泪意笑道:“我韩宝英岂是那等计较名分的女子?只要你心中有我,便够了。”
她忽地转身从柜中取出一件崭新的玄色袍子,指尖抚过衣襟绣的暗纹,“这是用苗疆送来的蚕丝织的,说是刀枪不入。至于是不是真的,很可能是假的,你且穿上,莫着了凉。”
很明显刀枪不入,防弹衣都做不到。
傅昊接过袍子,触到她指尖微颤,心头一软,正欲说什么。
“砰砰砰!”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,在这寂静的时刻显得格外突兀。
“谁啊!”傅昊不耐烦的高声喊道,顺手把被子往身上一裹,活像只被惊到的粽子。
“我!叶三元!”
“哦!三元啊!咋了!”
“陈军长叫您,说是他今天要去施南府协助于彦禄师长拿下湘军李续宜部。”
“哦,这样啊。”
“陈军长走前给我说,那些农民军首领,就交给您安排了,至于官职、军衔,您一手操办吧!”
“他说他是个打仗的,不负责官职任命和调动。”
“还有就是,洪部长来了!”
洪宣娇来了?
她来干什么,可能是有什么重要情报吧!
“哦!知道了,你让洪部长先等等。”
傅昊话音未落,门外已传来一阵急促却沉稳的脚步声。
门帘掀动,一道身着暗红劲装的身影踏入屋内,正是洪宣娇。
她眉目凌厉,鬓发间别着一枚银簪,映得面容愈发冷峻,手中紧攥着一封密信,封口处尚沾着未干的火漆。
傅昊瞬间瞳孔地震:草啊!老子只裹了条被子,里面还真空呢!
赶紧把被子往上拽了拽,活像被老师抓包的差生。
“洪部长深夜前来,有何要事?”
傅昊努力保持镇定,声音却带着点颤抖,活像在演谍战片。
洪宣娇目光如刃,扫了韩宝英一眼,复又落在傅昊身上。
脸色微红,但强行绷住表情,活像吃了辣椒还硬装淡定。
“大帅,我有个问题……”她故意拖长尾音。
傅昊内心咆哮:大姐,有问题也不是天微微亮,就跑人房间来问问题的啊!
嘴上却道:“说吧!啥问题?只要不涉及我睡衣款式就行!”
洪宣娇嘴角微抽:“问题就是,苏州那边纳王联合宁王、康王、比王叛变,还杀了谭绍光,最后李鸿章又把这些叛将给灭了。我好奇的是,几个月前您怎么未卜先知,连他们叛变的时间都能算准?”
傅昊瞬间切换成说书人模式,手舞足蹈:“哎呀,这你就不知道了!我夜观星象,发现紫微星旁有坨乌云,掐指一算,哎呀妈呀,这不是‘纳凉组合’要搞事情吗?赶紧让李鸿章备上火锅底料——哦不对,是刀兵!”
洪宣娇一脸黑线:“大帅,您这解释,比密信上的火漆还糊弄人。”
傅昊突然正经起来,压低声音:“其实,我派了只信鸽混进他们王府,天天偷听他们打麻将,一听他们总喊‘三条、五万’,我就知道,这‘三元’要变‘叛元’了!”
说罢自己先倒在床上,被子差点滑下来,吓得洪宣娇赶紧扭头:“大帅,注意形象!”
叶三元、韩宝英、洪宣娇三人看着傅昊裹着被子、露出半个胸膛的“狼狈”模样,瞬间集体石化,额头上仿佛同时爬满了黑线,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息。
叶三元嘴角抽搐,直接翻了个大白眼,心里默默吐槽:“大帅这‘坦诚相见’的架势,是打算用美男计对付洪部长吗?不过裹被子算哪门子美男啊……”
嘴上却无奈道:“大帅,您这……这是唱的哪出戏?陈军长交代的正事还等着回呢!”
韩宝英则脸颊微红,眼神慌乱地瞥向一旁,又忍不住偷偷瞄了傅昊一眼,小声嘀咕:“这……这成何体统……”
“他是我男人,怎么能让那个洪寡妇看呢?”
手指绞着衣角,活像被点了穴道般僵在原地。
洪宣娇强压下内心的波澜,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冷峻,但耳尖却微微泛红。
她干咳一声,将密信往前一递,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严厉:“大帅,眼下这副……模样,怕是难以商议军机吧?”
说着,目光扫过傅昊裹得像粽子般的被子,嘴角忍不住抽了抽,又迅速绷紧。
傅昊被三人目光盯得如坐针毡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内心哀嚎:“完了完了,一世英名毁于一旦!”
但表面却强装镇定,故作潇洒地一挥被子,露出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笑容:“哎呀,各位见谅!本帅方才正在……嗯,演练‘睡衣战术’,以便应对敌军夜袭!这不,正练到‘金蝉脱壳’这一式嘛!”
说罢,手忙脚乱地抓起旁边的袍子往身上套,结果慌乱中袍子缠住了被子,差点整个人从床上滚下来,惹得韩宝英忍不住“噗嗤”笑出声,连洪宣娇的嘴角也微微上扬,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戏谑。
叶三元彻底绷不住了,直接扶额叹道:“大帅,您这‘战术’要是上了战场,怕是要被敌军笑掉大牙啊!还是赶紧商议正事吧,陈军长可等着回信呢!”
洪宣娇将密信重重拍在桌上,正色道:“大帅,玩笑归玩笑,还有一事,西北那边曹克忠,陶茂林二人在米家沟一战击溃穆生花南八营数万大军,并且斩杀南八营首领之一纳三,还有大将穆仲阮等,蓝军长说需不需要对穆军进行支援”
傅昊此时已手忙脚乱地穿戴整齐,干咳两声,恢复了往日威严,却仍不忘狡黠一笑:“洪部长放心,本帅早有安排。”
“西北那边,让蓝明泰按兵不动,等到南八营彻底溃败,我军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到时候拿下陶曹二人,并且夺取固原,天水,平凉等地,到时候无论是哲派那边还是清廷在甘南地区的势力将彻底瓦解”
“到时候在夺取陇南,我革命军南北将成为一体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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