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过在知悉事情的详细进展后,心中一番权衡,当即决定进宫去见皇帝。
毕竟眼下局势虽渐趋明朗,可最终如何处置,全然取决于皇帝的一念之间。
而摸清皇帝心中所想,对于明教下一步的谋划,实在是至关重要。
皇宫御书房内,烛火摇曳不定,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灭。
赵昀满脸尽显倦容,疲惫地揉着太阳穴。
面对杨过与罗伊的突然到访,赵昀神色平静地开口:“木教主,蒙古使节被杀之事,你有何高见?”
杨过神色淡然,不卑不亢地回应:“皇帝,蒙古使节遇刺一案,已然查明乃是有人蓄意陷害明教。”
“无论是现场留下的禁军令牌,还是谣言的出处,皇城司皆已调查清楚,陛下缘何还要问我?”
赵昀重重地叹息一声,说道:“木教主,朕又怎会不知此事背后的险恶用心。”
“对方分明是想要挑起朝廷与明教的矛盾,好搅乱局势,从中谋取私利。”
杨过嘴角上扬,轻笑一声,“皇帝,相关卷宗想必你已经看过。”
“薛极与梁成大二人,皆是史弥远的心腹党羽。”
“而禁军又归吴潜管辖,由此来推断,此事背后的主使者,答案已然不言而喻。”
赵昀面色涨红,双手微微颤抖,长叹一声,“唉!木教主,这才是棘手之处啊!”
“史弥远、吴潜二人皆是朝廷重臣,位高权重…… ”
“史弥远于朕有拥立从龙之功…… ”
“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呐!”
杨过语气平淡,却似一记重锤,狠狠地砸下:“史弥远与吴潜二人争权夺利,妄图借助蒙古之力,除掉政敌,稳固自身的权位。”
赵昀满心忧虑,“若真如你所言,朕该如何应对?”
“如今蒙古大军压境,朝廷内部又有这般奸佞作祟……”
“若是朝局不稳,又如何抵御外敌?”
杨过目光坚定,仿若能穿透重重迷雾,说道:“皇帝不必忧心。”
“据我所知,蒙古国此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。”
“眼下其西线战事吃紧,根本无力大举南下。”
“那蒙古使节此行,不过是借题发挥,想要给朝廷施加压力而已。”
见赵昀面露疑惑之色,杨过继续解释道:“蒙古使节公孙止,此前曾被我废去武功,他怀恨在心。”
“此次他表面上是为蒙古国效力,实则是想借这个机会报私仇。”
“报私仇?” 赵昀满脸疑惑,追问道。
杨过微微点头,神色冷峻,说道:“正是如此。公孙止此人心狠手辣,睚眦必报。”
“自被我废去武功后,便一直伺机报复。”
“此番就是想利用这个契机,既报复打压于我,又能从中为蒙古国谋取利益。”
赵昀当即恍然大悟,说道:“这么说来,蒙古国并无挥兵南下的打算,只是公孙止在虚张声势罢了。”
“不错,正是如此。” 杨过颔首回应道,“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此事?”
赵昀心中的大石已然落地,顿时神情舒缓了不少,说道:“木教主,朕明日会……”
而此时,相府密室之中,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。
梁成大与薛极听闻薛三被人救走,心中惊恐万分,生怕对方顺藤摸瓜查到自己头上,于是慌慌张张地跑去寻求史弥远的对策。
“相爷,大事不好了!” 梁成大气喘吁吁,声音颤抖,“张弘范和已经查到薛三头上了。”
“一旦从薛三嘴里撬出真相,咱们可就全完了!”
史弥远闻言,脸色瞬间阴沉如水,沉思片刻后,强装镇定:“慌什么!薛三是个聪明人。”
“想必他心里明白,若吐露真相,自己也绝无活路。”
梁成大连连点头,“是,相爷说得是。”
薛极面色阴沉,“相爷,蒙古使节方才去了吴潜府邸,会不会”
史弥远不屑一笑,“不管他吴潜会不会如何,只要他见了蒙古使节,就必定洗不清嫌疑!”
顿了一顿,又继续补充:“皇帝,可容不下内外勾结的大臣出现在朝堂上!”
梁成大薛极二人闻言,顿时一脸得意之色,似乎已经看到了吴潜的结局。
三人商议一番,梁成大与薛极告辞离去。
史弥远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,眉头紧皱,沉思良久。
心中想着:“看来这次计划已无法继续推进,必须断臂求生,方能补救。”
“不然,就算除掉吴潜,自己苦心经营的权势也将化为泡影,甚至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。”
次日朝会,朝堂上风云骤起。
史弥远率先发难,高声说道:“陛下,如今蒙古大军压境,要求朝廷交出明教凶手。”
“可此事疑点重重,并无确凿证据。”
“若贸然交出明教木易等人,只怕局势会愈发难以控制,届时大宋危在旦夕!”
吴潜一听,立刻跳出来反驳:“史相,这话简直荒谬至极!”
“如今蒙古国大军已然兵临城下,若不交出明教凶手,蒙古必定挥军南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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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旦战火燃起,必定会生灵涂炭。”
“为了国家安危,为了淮西万千百姓,朝廷必须有所取舍,做出牺牲!”
两位丞相针锋相对,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,引发朝堂上大臣们的激烈讨论。
一众大臣分成两派,各执一词,互不相让,场面混乱不堪,吵得赵昀脑袋嗡嗡作响。
看着朝堂上混乱的场景,赵昀心中烦躁不已。
但他心里清楚,史弥远和吴潜表面上是为国家着想,争论得慷慨激昂。
实则二人心中都藏着自己的小算盘,无非是在为各自的权力和利益争斗。
强压心中的怒火,大声喝道:“诸位爱卿,此事关系重大,关乎国家存亡,切不可草率决定。”
“朕认为,还需先查明真相,再做定夺。”
赵昀目光望向等候多时的张弘范,沉声开口:“张弘范,皇城司负责调查此事,如今进展如何?”
张弘范出列,恭敬回应:“陛下,经皇城司全力调查,现已掌握铁证。”
“关于明教勾结蒙古的谣言,最早源自梁成大与薛极等人的府邸。”
“而在襄阳刺客身上发现的檄牌,经鉴定,确系禁军所用之物。”
张弘范的声音清晰有力,如洪钟般在朝堂上回荡。
朝堂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。
吴潜脸色骤变,怒目圆睁,手指颤抖着指向史弥远,大声吼道:“史弥远,你可知你麾下之人,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!”
“这是要将我大宋拖入万劫不复之地啊!”
史弥远心中一惊,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,强装镇定道:“吴相国莫要血口喷人,此事尚未查明,仅凭一面之词,就要污蔑本相!”
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,大臣们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,看向史弥远和吴潜的目光充满了质疑。
这时,张弘范再次开口,字字如刀,说道:“陛下,经皇城司深入调查,刺杀蒙古使节的凶手,确实来自禁军,且隶属侍卫步军司的虎捷军。”
“而侍卫步军司,归吴相国管辖。”
“凶手离营时,随身携带传令檄牌,经核查,枢密院出示的调令文书,正是出自吴相国之手。”
吴潜闻言,气得满脸通红,大声怒斥道:“张弘范,你血口喷人!这…… 这绝不可能!老臣从未下过此等命令!”
“张弘范,分明是你在蓄意陷害我!你到底是何居心?”
“老夫一心为国,怎会做出这等事!你不择手段地嫁祸于我,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?”
史弥远叹息一声,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,假惺惺地说道:“吴相,事到如今,你还是认了吧。”
“昨夜你密会蒙古使节,不知可是又有了新的筹谋?”
“你!” 吴潜猛然转向史弥远,眼中怒火几欲喷出,“是你!肯定是你这个老匹夫在背后搞鬼,陷害老夫!”
“史弥远,你为了铲除异己,不择手段,竟然想出如此毒计!”
赵昀见朝堂乱成一团,不禁拍案而起,怒声喝道:“够了!朝堂之上,成何体统!”
张弘范冷笑一声,不理会吴潜的愤怒,继续说道:“不仅如此,薛极负责散布谣言,意图嫁祸明教,挑起朝廷与蒙古冲突!”
“梁成大假传军令,私自更改调令,是此次刺杀使节的主要案犯之一!”
此言一出,史弥远脸色微变,想不到皇城司追查的速度竟如此之快。
梁成大与薛极都是他的心腹,此事若深究下去,自己必然脱不了干系,好在自己此前并未直接牵涉其中。
眼下也是到了断臂求生、以退为进的时候了。
梁成大闻言,脸色变得煞白,跳起来喊道:“张弘范!你不要污蔑我!你有何证据,凭什么这般说我!”
薛极更是 “扑通” 一声跪地,哭喊道:“陛下明鉴!臣冤枉啊!这定是有人陷害!”
张弘范不慌不忙,命人呈上密信与笔迹比对结果,冷冷道:“证据确凿,岂容狡辩?”
赵昀目光如电,直射史弥远:“史相,此事你可知情?”
史弥远慌忙跪下,磕头道:“老臣冤枉!梁、薛二人所为,老臣一概不知啊!”
“若老臣真有纵容下属之举,甘愿受罚,求陛下明察!”
“是吗?” 赵昀看完证据,龙颜大怒,冷笑一声,“来人!即刻逮捕梁成大、薛极,严加审讯!”
殿前司禁军立即上前,将二人押下。梁成大面如死灰,薛极则瘫软如泥,再无方才的嚣张气焰。
史弥远见状,立即出列,跪伏在地,痛心疾首道:“老臣识人不明,举荐此等奸佞,致使朝廷陷入危机,罪该万死!”
“请陛下罢免老臣相位,以谢天下!”
赵昀看着这位辅佐自己多年的老臣,心中五味杂陈,长叹一声:“史相…… 你年事已高,近日劳心劳力,不如暂且回府休息。”
史弥远额头触地,声音颤抖:“老臣…… 领旨。”
随即,赵昀目光阴冷地看向吴潜,冷冷道:“吴潜,你御下不严,蒙古使节被杀一案,你难辞其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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