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江之上,薄雾如纱,一叶扁舟破开薄雾,如利剑般向南岸驶去。
船头立着金轮法王,猩红僧袍在江风里猎猎作响,宛如一团跳动的火焰。
他身后跟着两名吐蕃武士,皆是神色肃然,手按腰间弯刀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水面。
“法王,南岸码头已有贾似道的人举着紫旗等候。” 左侧一名吐蕃武士低声禀报。
金轮法王点头,随后低声吩咐道,“上岸之后,立刻通知细作动手!”
“是!”
码头上,贾似道的幕僚早已等候在此,见金轮法王登岸,连忙上前躬身行礼:“使节大驾光临,贾大人已在钦差行辕备下素斋,请随小人移步。”
金轮法王瞥了他一眼,语气平淡:“素斋就不必了,速带本座去见贾似道。”
幕僚不敢怠慢,引着金轮法王一行向行辕走去。
沿途街道上,百姓见金轮法王身披红袍,相貌异于常人,纷纷避让,眼神中带着惊惧与厌恶。
金轮法王却毫不在意,大步流星,袈裟随风猎猎作响。
钦差行辕内,贾似道正对着一面铜镜整理衣冠。
听闻金轮法王已到,他连忙放下梳子,脸上堆起笑容:“快请使节进来。”
金轮法王走进正厅,见贾似道满面堆笑,心中不由冷笑,面上却故作恭敬:“贾大人,别来无恙。”
贾似道拱手道:“托使节吉言,本官一切安好。”
“不知使节此次过江,有何要事?”
“王爷已同意八月初十召开英雄大会。” 金轮法王大咧咧地在主位坐下,身下的檀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“王爷之意,想邀宋国钦差亲临大会观礼。”
贾似道闻言松了口气,挥手屏退左右侍女,搓着手道:“圣上早有谕旨,本官全权代表朝廷处理此事。”
“本官自然是要出席的,只是……”
贾似道故意止住话头,他正愁找不到机会让忽必烈出席大会,此番观礼正是天赐良机。
顺便试探一番忽必烈是否还有其他动作。
因为只要忽必烈出现在现场,蒙古人就不会在大会上出手。
自己的性命安全也就多了一分保障。
金轮法王点头:“如此甚好。”
“王爷说了,此次大会旨在切磋武艺,增进两国情谊。”
“还望贾大人约束宋人,莫要再生事端。”
“那是自然,” 贾似道连连应承,“老夫定会约束武林人士,确保大会顺利进行。”
接着他话锋一转,“不过,若是蒙古国趁机生事,又当如何?”
金轮法王笑道,“王爷自然会下令约束!”
“就不劳贾大人操心了。”
贾似道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,“如此甚好。”
“若是双方早有积怨,到时就到擂台上解决吧!”
金轮法王点头,“不过,王爷还有一条提议。”
“使节请讲。”
“大会之上,若有宋人不守规矩,还望贾大人能秉持公正,予以惩戒。” 金轮法王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贾似道心中一凛,知道这是忽必烈在试探他的立场。
他沉吟片刻,笑道:“法王多虑了。”
“我大宋乃礼仪之邦,武林人士也多是明事理之人,断不会做出出格之事。”
金轮法王深深看了他一眼,不再多言:“既如此,本座便告辞了。”
“八月初十,江心擂台,不见不散。”
说罢,他起身离去,袈裟扫过门槛,带起一阵劲风。
待金轮法王走后,贾似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狠。
他对幕僚道:“速去郭府送信,就说蒙古人欲在英雄大会上挑衅,请郭大侠与杨教主前来商议对策。”
“另外,让丐帮盯紧那些江湖门派,若有异动,立刻回报。”
“是。” 幕僚领命而去。
贾似道走到窗边,望着金轮法王离去的方向,喃喃自语:“忽必烈啊忽必烈,你以为老夫真会任你摆布吗?”
“这英雄大会,究竟是谁的舞台,还未可知呢。”
金轮法王返回江北后,忽必烈听闻贾似道欣然应允,满意地点头:“很好。”
“这贾似道还当真是狡猾啊!”
“王爷,要不要?”金轮法王挥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。
“不必,”忽必烈摇头,“贾似道不做吴潜。”
“到时再在朝中寻觅他人便是!”
他转头对帐下一名黑衣人吩咐:“传令下去,让细作们加紧行动。”
“务必在这几日,让襄阳城内的江湖门派乱起来。”
“是。” 黑衣人领命,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帐外。
襄阳城,悦来客栈。
大厅内,数十名武林人士正围坐饮酒,其中既有僧人,也有道门弟子,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门派高手。
众人正谈论着即将召开的英雄大会,气氛热烈。
忽然,一个身着灰衣的汉子拍着桌子喊道:“诸位,依我看,这英雄大会不过是有人想借机拉拢人心,扩张势力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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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咱们江湖门派向来自由自在,何必听他们号令?”
此言一出,大厅内顿时安静下来。
一名僧人皱眉道:“施主此言差矣。”
“蒙古大军压境,正是我等团结一心之时,何来扩张势力之说?”
灰衣汉子冷笑:“团结一心?我看是某些人想当盟主,好号令天下英雄吧。”
“听说郭靖与杨过有杀父之仇,连带着丐帮与明教也面和心不和。”
“这样的人,能带领咱们对抗蒙古人吗?”
一名全真弟子怒道:“休要胡言!郭大侠与杨教主同心协力,共守襄阳,乃是我大宋的脊梁。”
“你在此挑拨离间,安的是什么心?”
灰衣汉子站起身,环视众人:“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。”
“诸位想想,若是郭靖当了盟主,丐帮势力本就庞大,还有一个不知道底细的明教!”
“到时怕是更要压得其他门派喘不过气来。”
“若是杨过当了盟主,明教行事诡异,与朝廷关系微妙,咱们跟着他,岂不是自寻死路?”
他话音刚落,人群中便有人附和:“这话倒是有理。我看还是推选盟主更为妥当。”
“不错,众望所归的盟主,总比那些半路出家的强。”
一时间,大厅内争论不休,各派人士互相指责,剑拔弩张。
灰衣汉子见目的达到,悄悄退到角落,溜出了客栈。
他刚拐进一条小巷,便被两名丐帮弟子拦住。
“阁下刚才在客栈内挑拨离间,定是蒙古细作!” 一名丐帮弟子怒喝着挥拳打来。
灰衣汉子冷笑一声,身形一晃,避开拳头,反手拍出一掌,正中那名弟子胸口。
弟子惨叫一声,口吐鲜血倒飞出去。
另一名弟子见状大惊,抽出腰间短刀便砍。灰衣汉子不闪不避,探手抓住刀背,用力一拧,短刀应声而断。
他随即一脚踢出,将那名弟子踹倒在地。
“就凭你们,也想拦我?” 灰衣汉子冷笑,转身欲走。
忽听巷口传来一声断喝:“留下吧!”
一道青影疾射而来,掌风凌厉,直取灰衣汉子后心。
灰衣汉子暗道不好,急忙转身格挡,双掌相交,只觉一股浑厚的内力涌来,震得他经脉寸断,体内气血翻涌。
他抬头一看,只见来人面如冠玉,身着青衫,正是杨过。
“杨过?” 灰衣汉子大惊失色。
杨过身形一晃,指尖点向他的背心大穴。
灰衣汉子躲闪不及,被点中穴道,瘫倒在地。
“说,是谁派你来的?” 杨过厉声问道。
灰衣汉子咬紧牙关,一言不发。
这时,郭靖与黄蓉也闻讯赶来,见地上躺着两名受伤的丐帮弟子,以及被点倒的灰衣汉子,便知发生了何事。
“过儿,审得如何了?” 郭靖问道。
杨过摇头:“此人嘴硬得很,不肯招供。”
郭靖怒喝一声,“敢在襄阳城内挑拨离间,当真是胆大包天!”
杨过对黄蓉道:“郭伯母,此人交给你了,想必你有办法让他开口。”
“我与龙儿再到其他地方去巡视一番!”
黄蓉点头:“放心吧。”
她转头对丐帮弟子道,“将他带回丐帮分舵,好生看管。”
待丐帮弟子押走灰衣汉子后,郭靖忧心忡忡道:“这只是其中一个细作,恐怕城内还有不少。”
“若是他们四处挑唆,定会引起大乱。”
杨过道:“事不宜迟,咱们分头行动,去各大客栈巡查,一旦发现有人挑拨离间,立刻拿下。”
“另外,让丐帮弟子加强巡逻,密切关注各门派的动向。”
“好。” 郭靖与黄蓉点头应允,四人当即分头行事。
然而,蒙古细作早已散布在襄阳城的各个角落,挑唆之事此起彼伏。
不到半日功夫,城内便爆发了数场冲突。
悦来客栈内,忽然被一声怒喝打破了平静。
黄沙帮弟子将点苍派掌旗使死死按在酒缸里,手中的剑鞘敲得缸沿砰砰作响:“快说!是不是你们偷了我派的镇山之宝玄冰符?”
掌旗使挣扎着抬起头,酒水顺着络腮胡往下淌:“放你娘的屁!”
“上月你们在浔阳抢了我们的茶马商队,当我不知道吗?”
角落里一个穿灰衣的汉子突然拍案而起:“诸位英雄息怒,这定是明教栽赃嫁祸的诡计!”
他往地上啐了一口,“明教最擅长挑拨离间,去年就曾在临安等地犯下不少血案!”
“胡说!” 一名点苍派年轻弟子拍桌站起,“明教一直在蒙古腹地活动。”
“向来以推翻蒙古统治为己任,又岂会在汉地犯案,残杀同袍?”
“蒙古腹地?我看是勾结蒙古人罢!” 灰衣汉子冷笑,“前日我亲眼见他与蒙古高手白万剑在客栈密谈,也不知在谋划什么!”
“放屁!” 鲁有脚的声音突然在门口炸响,他拄着打狗棒,身后二十名丐帮弟子横棍而立。
“杨教主正与郭大侠巡查城防,轮得到你这杂碎在此嚼舌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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