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闷,喘不过来气……
胸口堵的厉害,不能说话,不能呼吸……
妈、妈,我难受,我喘不上来气,我快死了……
“啊!”
第六天了,从噩梦里惊醒。梦的内容大同小异,都是憋着一口气说不出话来,太难受了。
老胡的执行力很高,几天的功夫就拾掇着开了一家周易测字店。
按他说,这叫传统手艺不能丢,保持核心竞争力。
那条街是我们当地有名的洗浴一条街,他的店铺左右不是洗脚房就是洗头房。
真不知道这孙子怎么找的地方。
我给老胡拿了十万块钱,沪漂几年,一共就攒了这点钱,我暂时也不娶老婆,钱放着也是放着。
老胡说我这算是资金入股,以后一定按利润给我分红。
我说去你丫的,钱给我拿回来就行。
吃过午饭,随便套了件衣服,打车到老胡店里,今天算是他的开业庆典,总要捧个场,去了陪老胡喝几杯。
我才走到街口,就听见里边噼里啪啦鞭炮的声音,老胡还请了演艺公司来唱歌,一个普通话都不利索的歌手站在店门口唱《心太软》。
狗日的钱都让你用到这去了,借钱的我才真的是心太软。
给老胡捧场的人着实不少,他出社会比我早,又是干阴阳平事这类活的,认识的人很多,俨然是个地头蛇啊。
典礼之后,老胡带我们到了一家饭馆,一席十人。
小地方,其实拉扯起来都认识,尤其是酒过三巡之后,大家都熟络了起来。
老胡喝得多,和大家吹牛逼他当神官遇到的一系列事情,这家伙吹起来没边,把自己夸得跟张天师似的,神通广大,法力无边。
聊到了我表姑的事,老胡拍了拍我,说道:
“我这江来兄弟,不得了!他身上跟着一个女鬼!”
同桌人都不怀好意的笑了,搞得我很无语,以为跟了个艳鬼呢。
我心想你们谁要是喜欢就娶回家,我八抬大轿给你送到门上。
话一多,就聊到高、台、井这三个字嘛,有个穿夹克衫、挺沉稳的哥们说:
“胡老板、江兄弟,你们说的故事是真是假我不知道,但单独这三个字,我还真听出点门道来了。
小时候我奶奶老会提起一个叫‘井高台’的地方,吓唬小孩说再不听话,就让井高台的疯婆娘把你带走。
也不知道和你们说的是不是一码事。”
我一听有门,酒醒了一大半,赶忙追问:
“老哥,你这个消息可太重要了,能不能麻烦你回去问问咱奶奶,这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?”
这哥们突然面露难色:“这个嘛,不好问呐兄弟。”
我寻思问句话的事,有什么可为难的呀,正要开口,这哥们说道:
“我奶奶搞地下工作都快十年了,要问只能等她老人家托梦了。”
满桌人哄堂大笑,我却遗憾刚发现的线索又断了,一声叹息,不免停杯踌躇。
酒桌上有人问起:“胡老板,你开这个店,就做测字算卦的生意?”
老胡解开皮带,挺挺草包肚子说:
“承几位兄弟看得起,我也就直说了。我这个测字算卦的门面只是个幌子,主要是要见识见识这世上的怪事奇事,给人家排忧解难,顺便赚几个小钱。”
“总的来说一句话,遇到正事找警察,遇到邪事找老胡!”
话一说完,老胡自己先笑了起来,满桌人自然是哄堂大笑。
这时,一个看着挺有钱的人说话了(后来才知道他叫陶阳:
“胡老板,你要是这么说,我这确实还有个事要麻烦你。”
据陶阳说,他们村里挖出矿了,村集体引资成立了公司。
原来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,现在地全撂荒了,每年光靠分红就赚的盆满钵满。
他有一个堂弟,特内向,一直不爱和人打交道,高中后就没读了,天天呆家里边无所事事,抱着一个手机不知道在干啥。
但这孩子虽然不爱出门锻炼吧,也没听说有什么病啊灾的,生活方式说不上健康,但身体还算挺健康的。
也就这一个月开始,听说他堂弟身体一下子就像是垮了。
才不到二十岁的人,神色走路都活脱脱成了六七十岁的老人,走路都要摆三摆,风大点都怕给他吹倒了。
他父母,也就是陶阳的三爸一家,带着堂弟各处医院都跑遍了,别说是得什么大病了,身上连个炎症都没有。
只说是身体虚,让加强营养、好好休养,后续多多锻炼。
他三爸也有钱,不知道哪儿找了个老中医,被忽悠着人参、虫草啥的买了一堆,都快当饭吃了也不见好。
这几天又听说胎盘特别大补,还嘱咐他找医院看能不能弄些来。
陶阳觉得太扯淡了,就想着是不是遇到什么邪的了,听老胡说还要干驱邪看事的活,就说出来看老胡有什么想法。
我听完有点犯恶心:“吃人参、虫草我还能理解,这胎盘也能吃啊?恶不恶心。”
老胡说:“来来,这你就有所不知了,胎盘又叫紫河车,正儿八经是一味中药,道家甚至讲‘胞衣玉液,服之可以长生’,别的不敢说,补气血的效果是肯定有的。”
“至于说是不是遇到邪的,现在也不知道,总得上门看看才行。”
陶阳一看有门,赶忙和老胡约定,他和他三爸一说通,就让老胡抽空去一趟。
省得他三爸再瞎折腾,至于报酬一切都好说。
事谈完了,酒也喝的尽兴,虽然老胡嚷嚷着让服务员再搬一箱酒来,我们大家劝住了他,大家又闲聊了几句,各自散了。
我送老胡回家,老胡现在吃住都在店铺,所以回家也就是回店,离得很近。
华灯初上,这条街上的洗浴招牌都变得更加亮眼,一直有客人进进出出,服务员迎来送往,不由得让人心情荡漾。
老胡这会酒醒的差不多了,嘴里哼哼唧唧唱着小曲,满是得意。
我估计要不是有我在边上杵着,他肯定第一时间直奔按摩店了。
我没有他那么放松,夜晚的凉风虽然舒服,但吹到我身上却带来阵阵寒意,始终提醒着我,我身上还趴着一个东西。
我问老胡,“你现在能看到我身上那个东西嘛?”
老胡摇摇头,说我现在的状况和我表姑当时完全不一样。
我表姑来的时候,他一眼就看见那东西了,但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出,就像那女鬼藏到我身体某个地方了一样。
我叹了口气,心想这还能往哪儿藏,藏裤裆里?这是融入我体内,病入膏肓了。
老胡宽慰我说:“来来,咱今天不是收获挺大的么,有我帮你,一定能解决这个东西,到时候我把我大伯也拉上,他现在越老越怕事,但实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。”
我说:“今天刚知道了个井高台的疯婆娘,线索还断了,要解决,难呐。”
老胡说:“你看你就是死脑筋,既然是个地方,总归会有痕迹。
活着的人都不知道,难道以前的记载也没有?”
以前的记载?欸,对啊!既然是个地名,那地方志里边总会有记载啊!
“可以啊老胡,你小子脑子不坏,明天我就去图书馆借地方志来找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