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……”
在慢慢的靠近山林后，上官白虹也是终于肯定下来。
如果记忆没错的话，在往里走一会，便能看到一个学堂。
而这里，便是上官白虹幼儿时所呆的学堂。
回首看去，后面早已没有了夫子的身影，也没有了湖面。
“又是梦境吗？”
随着上官白虹逐渐前行，一座学堂也赫然出现在面前。
里面也传出一阵阵的读书声。
在笃定这里是梦境以后，上官白虹也是大摇大摆的走进这座儿时的学堂。
“先生……”
不出所料，他就像是时光里的一个过路人，他只能看，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上官白虹在学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下，默默的听着学堂先生讲课。
待到放学时，学堂里的孩童们都各自回了家。
上官白虹并不知晓学堂先生的名字，只是大家都会很亲切的叫他宋师傅。
这时的宋师傅也走进了学堂的后院，而这里，便是他的家。
刚踏入后院，里面就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。
宋师傅也是马上跑到房屋内，在里面放着一个摇篮，正有一个洁白的婴儿在哇哇大哭。
抱起来婴儿，宋师傅也是哼唱起了儿歌。
待到婴儿停下哭声，宋师傅也是为孩子的起名犯了愁。
正好此时恰巧临近黄昏，宋师傅看着天边的那一抹夕阳不由得陷入了沉思。
“凡是皆有两面性，可迎光明落幕，承接黑暗降临，也可在日出时，黑暗褪去，光明而至。”
想到这里，宋师傅柔笑着。
“此后，你便叫上官白虹吧！”
宋师傅并没有妻子，好在此地不远是个村庄。
以宋师傅的在小村庄的名声，讨一些妇女的的母乳并不难。
上官白虹乃是吃百家奶长大的。
至此，上官白虹就这么看着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眼前。
他看着幼儿时的自己和宋师傅打闹，偷拿别人的书籍。
看自己爬树抓婵，下水摸鱼。
这些都是属于上官白虹最珍贵的回忆。
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着。
直到上官白虹四岁时，这一日，平静的日子依旧在继续。
只是上官白虹却突然起了很大的反应，他不想去看这一天发生的事。
可他越是抗拒，身体就越不能动。
只得呆呆的看着这一天的发生。
却说这一日，宋师傅如同往常一样，送走了放学离去的孩童，便回到后院，继续教幼儿时的上官白虹读书写字。
随着上官白虹的表情越发的不自然，黄昏也在慢慢落下。
入夜，幼儿时的上官白虹被一阵喧闹声吵醒，睡意朦胧的他揉了揉眼睛。
听声音是外面传来的，好像是宋师傅在和别人争吵，于是他也起床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。
可正当他打开的房门的时候，却看到一颗头颅朝着他飞过来。
幼儿时的上官白虹哪里见过这场面，当即就被吓傻了。
“先生…先生……”
而刚才被砍掉的头颅便是宋师傅的。
只见宋师傅倒地的身躯前，站着一个手握屠刀的大汉。
上官白虹认识他，是村里唯一一个杀猪的屠夫。
此时的屠夫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，眼神紊乱，看起来是喝了不少酒。
上官白虹大声尖叫着，而声音也是惊动了屠夫，下一秒便朝着他看来。
接着屠夫又举着杀猪刀快速朝上官白虹冲过去。
早已被吓傻的上官白虹却只是呆呆的蹲在门槛上，双手抱着头，颤颤巍巍的抖动着。
眼看着屠夫一点点的逼近，上官白虹也是吓得失禁。
就在上官白虹以为屠刀要挥向自己时，屠夫却突然的摔倒在自己前面。
没有想象中的手起刀落，上官白虹转头看去。
只见屠夫此时躺在地上，在不停的抽搐着，在他的右脚边，宋师傅的头静静的在哪里。
走近一看，上官白虹随即也是明白过来。
方才屠夫应该是醉酒的原因，没注意踩到了宋师傅的头颅，而后便摔倒在地，手中的杀猪刀也因为惯性直直的插在他心口处。
幼儿时的上官白虹呆立在原地，大脑一片空白，他不知道屠夫为何要来杀先生。
明明是先生的出现，这才让这座普通的小村庄有了书生气。
看着屠夫口吐鲜血，喉咙里应该是被血痰卡住了，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。
而他也在伸着手不停向自己的方向摆动，看样子是想求助自己。
突然，一声惊雷炸响，随着雷声出现的，还有随之而来的瓢泼大雨！
上官白虹先是被吓的又一哆嗦，而后看向屠夫，雨中的他，眼神却逐渐的变得冷漠起来。
幼儿的上官白虹就在这雷声中，拔出杀猪刀，随后又一刀又一刀的插向屠夫的心口处！
屠夫就这么死在了自己一声声的嚎叫中。
此刻的上官白虹就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这一幕，在宋师傅头颅被砍下的时候，他早已泣不成声。
可上官白虹却不能改变什么。
直到看到幼儿的上官白虹拿着杀猪刀反复的插进屠夫的心口，此时的他大脑更是一片空白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天逐渐亮了，在天边黑暗落下的时候，有一道白虹一闪而过，随后便是日初之时！
后来发生的事，上官白虹也知道。
原来屠夫是因为自己孩子的愚蠢，却一直觉得是宋师傅对他孩子不上心。
在宋师傅遇害的那天晚上，屠夫和他的妻子又因为他们孩子的事吵的不可开交。
于是屠夫便喝了许多粗酒，趁着酒意上头，拿起他平时所用的那把杀猪刀便来到了学堂。
此事虽然听起来荒缪，但却真实的发生在上官白虹身上。
这件事也让上官白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此时也算是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，这也是上官白虹第一次感受到人情冷暖。
村里的人虽然对他还如以往一样，可明里暗里却无不渐渐疏远他。
他知晓，自己和宋师傅终归是外乡人。
开始还会有人给他送些吃食，到后来便是不管不顾，那屠夫的儿子也是隔三差五的便来学堂门口叫骂着，只是上官白虹一直没敢再开门。
大概过了有一月左右，上官白虹终于再次打开了学堂的门。
而此刻，他也已经下定了决心，他要离开这里。
至此，上官白虹开启了他在大西北的流浪生涯。
……
想到这里，上官白虹微微颔首，不知道思绪又飘去了哪里。
可待到日出时，上官白虹再次发现了不对劲，因为他又看到了宋师傅从屋里推开门，走了出来。
时间仿佛在开始重复着宋师傅遇害的这一天。
还是送走放学的孩童，还是那个黄昏，还是那个屠夫，还是那场雨夜！
也还是那次日出！
而后，这一日内所发生的事情，一幕幕的重复在上官白虹眼前。
又一日过去，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，此时不再是宋师傅吃屋内推开门出来，而是黄昏之时。
随着重复的时间越来越短，上官白虹也开始麻木起来。
不知过去了多久，对于宋师傅的头颅被砍下，上官白虹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。
而上官白虹也在这一次次的心灵打击中逐渐的迷失自己。
终于，在不知经历多少次后，上官白虹终于鼓足全身力气。
在屠夫的杀猪刀砍向宋师傅时，上官白虹却闹闹的抓住了那只握着杀猪刀的手！
上官白虹愣住了，他不止一次这样做，可每一次都是直接穿了过去，而这一次，自己却抓住了，这感觉是那么的真实！
然后上官白虹便迎上了屠夫那邪魅的眼神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
下一秒，抓住屠夫的手穿了过去，再次抬头时，早已没了屠夫的身影。
眼前的画面开始逐渐漆黑。
上官白虹猛然回过头，只见身后的场景不知何时已经变了。
此刻的画面却是幼儿时的上官白虹，正拿着那把杀猪刀一刀又一刀插着屠夫的尸体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