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师姐还是会死。

    为什么大师兄还是会殉情。

    过程不同，可结果一样。

    叶绾绾有些崩溃了。

    梦灵跟星泽都看出来了，花灵也立刻稳住叶绾绾的情绪，不停地给她输送灵力，安抚着她的元神。

    叶绾绾抱着双膝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她都不敢去问沈南舟。

    她怕沈南舟知道这件事，会比她更崩溃。

    “其实……不瞒你说，”梦灵扭捏道，“你第一次入幻梦秘境，我就查过你的，但你的元神，我看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梦，我也造不了。”

    所以它才只能利用沈南舟的梦境拉叶绾绾下水。

    叶绾绾呆呆地抬起头，“进不了？”

    “对，”梦灵像是服软了，第一次承认了一件事，“你的元神，非常强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问：“多强？”

    梦灵茫然了，它努力思索一下，“形容不出来，就是很强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坐在原地半天没动，过了半晌，她强行打开了灵市，进去了，茫然地唤：“前辈，前辈……”

    灵主听到了声音，忙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叶绾绾哽声把预言的事情说了。

    灵主听了半晌，看着难以平静的少女，轻声说：“你先坐，我慢慢问你，你再说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点头。

    见叶绾绾还有些魂不守舍，灵主说：“我先回答你一个问题，你的元神没有问题，也没有人能够对你动手脚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怔怔地看向了灵主的虚影。

    灵主：“没有，除了你自己，没人动得了你的元神，否则你师父跟我早就看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整个身子跟着卸去力道，“可……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至于你说的预示，我倒是听闻过一些，有一些人，因先天开了天眼，得天道眷顾，所以可以预知一些未来发生的事，有些预知是特定的人，还有特定的事，不一定遵循规律，但就是有提醒，你说的应该就是这种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身躯再次绷紧。

    灵主笑着问：“可你感知到的事情发生了吗？”

    叶绾绾：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灵主：“那就不是未来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愣住。

    灵主：“没有未来这个说法，因为未来是不定的，是千变万化的，即便是推衍术推断出来的未来，也不一定就是未来，它只是一个走向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喃喃：“走向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的，不管是预知，还是推衍术下的结果，那不过是万千变化之中的一条路，每一个选择不同，每一个节点的改变，它未来的走向也不同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不必太过惊慌，也许它只是对你的一种提醒。”

    “是规避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低声说：“可我也听过一句话，命运的暗示，何尝不是把你推往那个命定之路呢。”

    灵主一顿。

    “或许我不愿意往这个方向去走，可偏偏正是因为我的选择，才把他们送上了不归路。”叶绾绾眼睛微红。

    灵主这会儿终于明白叶绾绾害怕的是什么了。

    “你怕自己害了他们？”

    叶绾绾终于绷不住，她捂住脸，哽声道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她怕自己把他们带到砺风城。

    真正地害了他们。

    她……不敢动了。

    不是因为预知害怕，是害怕自己成了那个因。

    灵主温柔地轻抚过她，轻叹道：“所以你师父才不喜欢推衍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泪眼朦胧地望向了灵主。

    “即便他在这一道上天赋惊人，可以媲美天一师祖，但他依旧不喜欢。”灵主说完，像是同伴一般，坐在了叶绾绾的身边。

    “可能也是跟你一样，害怕这个吧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抱住双膝，“我好想师父……”

    灵主沉吟，“那让你见一见他？”

    叶绾绾愣住。

    灵主笑着道：“如果你想的话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手心微蜷，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，“不了，那要消耗的是前辈的寿元。”

    灵主微怔，它笑着说：“区区一点寿元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说：“我以后会自己去找他的。”

    灵主想了想，“那我找个人来解答你的疑惑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正要问谁。

    却听灵主直接问了：“在吗？”

    那方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哦，在呢。”话落，虚影直接被拽了过来。

    叶绾绾看到了虚空多了一个人影。

    而且。

    上方亮着的id，还是认识的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差钱。”

    不差钱：“……小摊主？”

    灵主哎了一声，“忘记给你们藏一藏id了。”

    话间，它伸手一抹，“好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什么叫掩耳盗铃，这就是啊。

    灵主先开口打破沉默，“听说过未来预言吗？”

    不差钱：“……啥东西？推衍术？”

    灵主：“比推衍术强一点，就是偶尔会出现一声未来提醒，还不用消耗元神跟寿命去算。”

    不差钱不理解：“……这玩意你问我？你自己不知道吗？先天之眼，未来之眼，还有后天以一魂一魄献祭出来的重生之眼，再大胆一点，修成天道之眼，这么多个名字，你想怎么叫都行。”

    以灵主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灵主悄悄传音：“……我不会哄小孩，所以让你来帮帮忙。”

    不差钱：“……你以为我会？”

    灵主：“你不是带过两个吗？”

    不差钱：“……你看我带得好吗？”

    家里那两个，正糟心呢。

    灵主：“……也是。”

    不差钱：“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灵主叹气，“你敢走，我就把你的名给除了。”

    不差钱又转头兜了回来，揉了揉眉心，“这东西吧，也不是很坏，反正能提醒你，一般是希望你往好的方向走的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神色失落，“可我已经改变了它一次，但它还是出现了。”

    不差钱嗤笑，“小摊主你是不是傻啊，以为命运那么好改变的吗？你改一次它就变了？天道它也是有脾气的，你改一次成了，它肯定给你下更重的绊子，第二次成了，它还有第三次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：“无数次循环？”

    不差钱：“那也没有，它也是有底线的，挑衅太过，它直接连你的一切都灭了，让你嚣张。不过，你可以抢在前面，先灭了它。”

    灵主：“……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把两个都带坏了。”

    不差钱：“……那我走？”

    叶绾绾却是神色一动，“所以还是有机会的？”

    不差钱懒洋洋地说：“有，看你意志坚定不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哑声说：“我可以拿命拼。”

    不差钱：“很好，很坚定，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做，谁挡你，你就杀谁，没有道，那就给自己走出一条康庄大道，踩着天道的脸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，连天道都奈何不了你，实在不行跟隔壁的学学，自己创了一个界。”

    叶绾绾：“……如果我创了，是不是也可以把大家的命运都改变。”

    不差钱：“……你还真有这个想法啊？”

    叶绾绾问：“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不差钱玩味地道：“可以，等你创界成功，说不准你都能取代天道，成为这方世界的神。”

    灵主：“……你来捣乱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