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赌约,你敢不敢接!”
何方银的声音透过那微微发光的黄符传出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逼人气势,在晒谷场上空回荡。
场中霎时间鸦雀无声,方才还群情激愤的村民们此时都无声的互相看着。
老村长站在木箱搭的台子上,眉头锁成了疙瘩,心里翻江倒海。
不答应?下河乡那帮狼崽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,暗地里使绊子,下黑手怕是免不了的,而且总不能一直把那两个下河乡的人关在这吧。
答应?清水湾对上彪悍善斗的下河乡,胜算能有几何?
赢了固然一劳永逸,可若是输了,每次采珠都要分出一半,这简直是剜全村人的心头肉!
“我相信魏仁!他肯定能赢!”人群里又有人喊了一嗓子。
“魏仁吗”老村长心里嘀咕,目光下意识地望向村东头那间青砖房的方向。
“这后生和他妹子瞧着是不错,可也都透着古怪。一个脑袋像是遭过大事,时灵时不灵的,另一个姑娘家家的,身手好得吓人,可毕竟是女子”
他并非看不起女子,只是那比武较量,拳脚无眼,磕着碰着都是轻的,大男人皮糙肉厚伤就伤了,一个大姑娘若是在场上受了伤,破了相,那可如何是好?
这份人情和责任,清水湾可还不起。
“怎么样!杨家平!想好了没有?给句痛快话!”
黄符里再次传出何方银不耐烦的催促声。
老村长深吸一口气,胸膛微微起伏,似乎下了决心,刚张开嘴准备应下这赌约
“村长!”人群中的阿泉爹猛地喊了一声,挤开前面的人快步走了上来。
他凑到老村长耳边,压低了声音急急说道:“村长!人家刚来咱村不久,咱收留他,帮他盖屋子是不假,可兰妹子隔三差五就打那么些山货回来分给大家,魏老弟教咱们功夫更是分文不取,这人情差不多也算还上了吧?而且这比武拼命的事,拳脚无眼,还关乎整个村子,咱不能不能仗着点情分就替人家答应下来啊!好歹得先去问问魏老弟自个儿的意思不是?”
老村长闻言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花白的胡须颤了颤。
阿泉爹这话在理,是他一时被情绪冲昏头了。
他冲阿泉爹微微颔首,随即对旁边一个后生吩咐道:“去,快跑去让魏小子过来一趟,就说有要紧事商量。”
那后生哎了一声,拔腿就跑。
没过多久,魏仁便跟着那后生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。
他依旧穿着那身粗布衣服,脸色平静。
阿泉爹见人来了,赶紧迎上去,拉着魏仁走到一边,将下河乡提出比武赌约的前因后果,以及赌注是何等重大,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。
最后,他看着魏仁的眼睛,语气沉重:“魏老弟,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。下河乡的人霸道,这赌约咱不应恐怕后患无穷,应了又实在是心里没底。你你能不能帮帮大家?”
魏仁安静地听着,目光从阿泉爹焦急的脸上,缓缓扫过周围那些屏息凝神,眼中充满了希冀与不安的村民。
他沉默了半晌,就在众人以为他是否会拒绝时,他缓缓地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
仅仅一个字,瞬间在人群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!
压抑的欢呼声,激动的叫好声轰然响起,村民们脸上瞬间阴转晴。
老村长也顿时觉得腰杆硬了不少,底气十足地转向那还在微微发光的黄符,朗声道:“何方银!这赌约,我们清水湾应下了!”
“哼,算你还没老糊涂!”
何方银的声音带着一丝意料之中的嘲弄:“别说我占你便宜,时间我来定,就一个月后!地点,你们选!”
老村长略一思索,很快回道:“那就定在藏春凹!”
那地方处在两村之间的山窝窝里,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,那里都是舒适宜人,而且中间地势平坦开阔,谁也做不了手脚。
“嘿嘿,行!就这么说定了!”
何方银干脆地答应,随即吩咐:“何老六,把黄符收好,回来吧。”
“好嘞!”何老六应了一声,抬脚就要上前去取那被老村长拿在手里的黄符。
“等等!”老村长忽然出声制止,手往回缩了缩,看着何老六。
“这黄符不如先留在我这儿。后续一些比武的细节章程,说不定还得靠它跟你商量。”
“切!”黄符里立刻传来何方银不屑的嗤笑声。
“杨家平,你撅什么腚,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!怎么?看上这传音符了?告诉你,这可不是老子我的手段,是什么高人赐下的,你心里最好有点数!别动什么歪心思!”
不知是被误解的恼怒还是被戳破心思的羞愧,老村长满是皱纹的脸瞬间涨红了些,对着黄符怒骂道:“放你娘的屁!何方银!你安敢辱我!你当谁都跟你一样,见到别人有点好东西就想抢过来据为己有?什么破烂玩意儿!老子不稀罕!拿走!赶紧拿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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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,他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,很是嫌弃地将那黄符扔在了地上。
何老六赶紧弯腰捡起来,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弹去上面的灰尘,正要揣进怀里,那黄符又传出了何方银的声音:“呵,老东西倒是会找理由行吧,这传音符就先放你那儿保管着,等比试那天,你再原样还给我。要是弄坏了哼!”
威胁之意不言而喻。
何老六闻言,只好又把黄符递了过去。
老村长一脸不情愿,勉勉强强地接过来,随手就塞进了宽大的袖袋里。
此间事了,何老六转身离开了晒谷场,大部分村民也怀着各种心思渐渐散去,交头接耳地议论着。
老村长则叫住了魏仁,阿泉爹,还有另外几个曾是捕猎队好手的精英汉子,示意他们跟着自己回家。
到了老村长家的堂屋后,老村长给每人都倒了一碗凉茶水。
他没有立刻切入正题,而是先看向魏仁,语气缓和下来,带着一些关切:“魏家后生,最近头还疼不?要是还不舒坦,我让刘大康再给你瞧瞧?”
魏仁摇了摇头。
老村长又捋着胡子,脸上露出点打趣的笑容:“还有啊,你跟陈兰姑娘啥时候把事办了啊?那么好的姑娘,你可别耽误了。你要是不抓紧,咱们村可有的是光棍汉等着呢!是吧?”
这话引得屋里的阿泉爹和其他几个汉子都哄笑起来,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。
魏仁只是端起碗喝了口水,没应声,脸上也没什么表情。
玩笑开过,见魏仁并没有什么情绪,老村长讪讪一笑,脸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。
他先从袖袋里掏出那张黄符,放在桌上仔细看了看,确认它没有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光晕和声音,这才重新叠好,小心地收了起来。
然后,他清了清嗓子,目光扫过在场几人,沉声道:“好了,说正事。咱们既然应了这赌局,就得知己知彼。下河乡的情况,魏老弟你回来时可能听人说过一些,但我得再跟你细说说,特别是那何方银”
下河乡的村长何方银,年轻时便是周边几个村子出了名的混不吝,仗着一身蛮力横行乡里,下河乡的人对他多是敢怒不敢言。
后来他突然离乡出去了几年,再回来时,整个人都变了。
以前只是蛮横,回来后却透着一股子阴鸷狠辣。
他不再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,而是暗中拉拢,威逼利诱,纠集了一大批人手,最后硬是逼得老村长“退位让贤”,自己坐上了位子。
当时下河乡穷得叮当响,一天能吃上一顿饭就不错了,他许下的“让大伙儿吃饱饭”的承诺,吸引了众多走投无路的人跟随。
而他后来也确实“做到”了,只不过这办法,便是抢,是威逼勒索附近村落的粮食物资。
起初他还能寻些冠冕堂皇的由头,可等到深潭现世之后,却连这一块遮羞布都被扯下了。
老村长唏嘘了片刻,语气变得更加凝重,他看向魏仁:“那何方银出去的那几年,谁也不清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,但回来时,确确实实学了一身极为了得的硬功夫,下手狠辣。他后来成了亲,生了个儿子,把这身本事都传给了他儿子。前些年,他又把他儿子送出去游历了。我琢磨着,他这次痛快答应一个月后比试,八成就是想把他那个儿子叫回来魏老弟,你的对手,很可能就是那个小子。”
屋里其他几人,除了魏仁,脸色都微微变了。
其中有一人吸了口凉气:“何方银的儿子我好像听谁提起过,是不是叫何何勇?对!何勇!听说猛得很,前年有人在隔壁县的山里亲眼见过,说他一个人,徒手打死过一只拦路的恶虎!”
“徒手打虎?!”另一个汉子惊得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,“这这”
阿泉爹也吓了一大跳,连忙扭头看向魏仁,眼神里充满了担忧:“魏老弟,这这你有把握吗?要要是不行的话我我上!”
他虽然说得硬气,但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心底的害怕。
“你?算了吧,你那两下子对付也就只能对付对付野猪,还打虎?”
在一片担忧和惊疑的目光中,魏仁放下了手里的粗瓷碗,抬起眼。
他的目光依旧平静,甚至没有一丝波澜,而后他开口,清晰而平稳:
“没关系,我有把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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