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明听得嘴角一阵抽搐。
他没立刻回答。
他站在虚拟的青石板街道上，低头看着脚下映着灯影的水波，心里翻江倒海。
这两人对于星舟这一块的理解，是越来越透彻了！
难怪之前观鲸的研发和投入一直都那么高！
不过，陆明也不会因此苛责什么。
如果是以前，陆明说不定还得去解释，引导。
但是现在，星舟和星鳍的用户量越来越多，
如果游戏更新，
玩家的覆盖面也会越来越多。
每一款新游戏的发布，都是一次情绪值的积累，
虽然不一定多，
但是，也是积累啊，
而且，人家这游戏的完成度已经很高了！
最重要的……他好像还真被说服了一点。
投影游戏这么做，确实更好，
你要移植，肯定也不能照搬移植，你得因地制宜才行！
陆明看着这两人，心底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。
姚闻清也有些迫不及待，
“陆总，你别说，这种感觉是真的不一样！”
“就是玩家能把自己培养出来的角色，当作朋友那样聊天、倾诉，甚至获得指点。”
姚闻清眼神发亮，
“确实，星舟投影能模拟环境、能还原人物、能驱动逻辑，那为什么不让角色‘活’起来？
“玩家亲手培养的家族族长，不再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数据！”
你想象一下，那得多震撼，多感人！”
“更重要的是，”姚闻清语速越来越快，
“这种体验，是玩家无法从任何屏幕、任何vr眼镜里获得的！你能和角色面对面，能感受到他声音里的颤抖，能看见他眼神的光。
这才是真正的沉浸，这才是星舟的未来！”
他说到最后，连程青都忍不住抿了抿嘴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同样的期待。
气氛有些凝重。
陆明沉默片刻，忽然冷不丁来了一句：
“……你都说到这份上了，我就想问一句。”
“你都能让玩家和自己培养出来的角色聊天了，那你咋不干脆直接让他们跟历史人物聊天呢？”
“你都角色亲临了，你还把目光放在单一游戏上干嘛！”
“你咋不对话秦始皇呢？”
“……”
姚闻清和程青两人当场愣住。
“啥？”
空气突然安静。
下一秒，
“卧槽！”
姚闻清猛然一拍桌子，差点把手上的星舵拍飞。
“你说的对啊陆总！！！”
“你这个思路太牛了！太牛了！”
“直接对话历史人物！”
“我们干嘛非得限制在游戏构建角色里？我们有星舟！我们有全息建模！我们有自然语言数据库，我们完全可以做一套历史人物模拟互动系统！”
“甚至可以设定特定的关键词、人物记忆点、历史资料库，然后让星舟投影出拟真人格！”
“然后！让玩家‘误入历史’，偶遇这些人物！”
“就像您刚刚说的，对话秦始皇！”
“问问他统一六国累不累，修长城有没有后悔。”
“问问他对历史的评价怎么看！”
“而且，我们不仅仅只停留在单一的时代，单一的人物，我们还可以继续发散！”
“比如你走进《宋脉千灯》的街口，没想到那个卖灯的居然是李时珍！”
“他一边修药一边和你唠玄学，还请你喝草头汤！”
“你夜里翻开祠堂的书桌，发现祖先居然和郑成功是表亲！”
“你甚至在特定的活动下，还能触发和苏东坡一起研究诗词和五花肉！”
姚闻清整个人激动得走来走去，眼神闪烁，
“想想看，如果这些人……他们在虚拟空间里真的出现，能跟你吟诗、能和你辩论、甚至能把他们的人生志向讲给你听！”
“陆总，这不是游戏，这是教育，这是文化传承，这是第二条路！”
“未来的星舟，不再只是‘玩游戏’，而是让每个人都能亲历历史，亲历故事，亲历人生！”
当一个普通人第一次在虚拟夜市里遇见杜甫，听他诉说‘安得广厦千万间’，
那种代入感，比任何历史课本都要震撼千倍！
这就是我们下一代娱乐、教育、叙事的终极方向！”
“陆总，你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！”
陆明：“……”
他原本就是随口一说，想调侃一下，
谁能知道对方能有这么大的反应！
我这也不是提议啊！
不过，话说回来，姚闻清说的似乎也没错。
要是星舟真能做到这一点，那它的确就不是单纯的娱乐设备，
而是一种承载文明的新平台。
要搁之前，这种发散和影响这么大的内容，陆明早就想办法阻止和提建议了，
但是现在，你要弄就弄吧，
别耽误了正事就行。
等会……正事，
我这次来，不是让老姚做游戏的吗！
自己不能跑偏啊！
陆明看着姚闻清刚准备开口让他先踩个刹车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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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闻清还在那儿来回踱步，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：
“陆总，我是真的看见了未来的样子！如果能把历史维度也融合进来，那《宋脉千灯》就不能只是《宋脉千灯》了！”
他突然顿住，眼神凌厉地盯着虚拟夜市的街口，
仿佛在思考什么宏大的蓝图：
“不行，那这个游戏等于是新增了一个模式，那是不是要改一下？
它不该局限在宋代，不该局限在灯市，不该局限在某一条街巷……它应该有更大的广度，更长的时间维度。
它是穿越历史的桥梁，是文明与玩家之间的对话。”
“当然，为了让游戏更合理，之前的核心玩法不影响，我们这个对话估计的玩法，则是另一种模式。”
“而且，为了缩减开发的难度，我们刚开始并不是要放大量的人物，我们只需要挑选一些重点的，讨论度高的人就像。”
旁边的程青眼巴巴的，也被这股气势感染，轻声问：
“那叫什么呢？要真换个名字？还是给这个模式取个新名字？”
姚闻清皱着眉，嘴里小声嘀咕：
“换肯定是要换的……”
“《千灯史话》？不对……《万古行》？还是《万家灯火》？总感觉都不够……”
陆明听了一会儿，感觉老姚也太纠结了，
取名而已嘛，随便一点啦，
陆明的目光掠过那条通幽曲折的街巷投影，落在那一排排冉冉升起的灯火之上。
“别绕来绕去的，就叫，《共此明月》吧。”
“今夕复何夕，共此灯烛光！”
姚闻清听到这个名字，整个人顿了一下。
“《共此明月》？”
他浅浅的重复了一遍，眼睛渐渐亮了
共此明月？
跨越千年，今人与古人在同一盏灯下对话！
合适，太合适了！
“还得是你啊陆总！”
程青也忍不住点头：“确实，陆总这名字一听就有点不一样的气势。”
陆明摆手，他还有正经事一直憋着没说呢：
“这只是个名字，别大惊小怪的。名字响不响亮不重要，落地才是重点。”
姚闻清还沉浸在那股兴奋劲里，点头如捣蒜：
“放心，陆总，我一定能做出一个真正跨时代的作品！等《共此明月》上线，星舟就不只是游戏载体，它就是人类与文明对话的平台！”
“接下来，我一定好好干，争取早点，让这个项目上线！”
陆明看着信心满满的老姚，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抬眼看向姚闻清，
“老姚，你想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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