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长河最近是真的忙得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。
自从接手谢锋负责的修路和挖渠督导工作,已经过去了十天。
这十天里,他几乎脚不沾地,每天都在村道工地和田间水渠之间来回奔波。
昨夜趁着谢广福家办乔迁宴,人声鼎沸,他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,偷偷拉过谢锋到一边僻静处,苦着脸道:
“锋哥,你可算回来了!这十天,我算是知道你这差事有多磨人了!我就像个被抽疯了的陀螺,在修路和挖渠之间转得晕头转向!”
他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,继续倒苦水:
“村道是越修越远,眼看就修了一半了,田间的支渠也是越挖越长,跟蜘蛛网似的铺开。我现在也只能一天顾一头,今天去盯着修路的进度和质量,明天就得跑去水渠那边看看有没有偷工减料或者挖错方向。所有的标准都严格按照你之前定的来,绝不容许有人偷奸耍滑!真是半点不敢松懈。”
他看了看谢锋,语气带着期盼问道:“锋哥,你外面的事情办妥了没?是不是能回来接手了?这担子……我真怕给你挑不好。”
谢锋安静地听完,摇了摇头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长河,你做得很好。这些事你就先顶着,我相信你的能力。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,再去问我爹。我最近……可能还要忙些别的事情,暂时顾不了村里。”
谢锋确实很忙,而且之后也可能会随机忙碌。
那夜他去荷园见了沈砚,接下了一个极其危险且时间紧迫的任务。
荷园书房内,灯火摇曳,沈砚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谢兄,情况紧急,‘东院’那边似乎有所警觉,我们必须加快动作。”
沈砚沉声道,“我需要你为我取来两样东西:一是兖州巡抚郭泰蛀空国库、盘剥百姓、私铸假银的直接罪证,最好是账册原件或与‘东院’的密信。二是布政使于简草菅人命、巧取豪夺、尤其是关于赵槐矿场和那批‘代购’玉器往来账本的核心证据。”
他给出的时间极短,只有五天。
“五天之内,罪证必须到手。之后,我会立刻在早朝之上,呈上郭泰劣银的实物与拓样,坐实他贪墨渎职、欺君罔上之罪。同时,大理寺会在‘东院’反应过来之前,抢先一步请于简去都察院‘喝喝茶’,聊聊他那份‘代购清单’和赵槐矿场那场蹊跷的大火。”
沈砚目光锐利地看着谢锋:“一旦郭泰和于简出事,‘东院’外围的触手必然会惊慌失措,开始疯狂销毁证据。风哨要做的,就是盯死这些触手,尽可能阻止他们毁灭证据,并趁机收集更多线索。但这期间,任何一个环节都不会简单,尤其是郭泰和于简的书房……”
沈砚特意强调:“据风哨回报,郭泰和于简的书房,尤其是内书房,戒备极为森严,日夜有高手看守,暗哨密布,机关重重。我们的人只能在最外围监视,一旦靠近,极易引起对方警惕,反而打草惊蛇,加大任务难度。这也是我不得不请你出手的原因。”
荷园书房内,灯火摇曳,沈砚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,他从书案的一个暗格中,再次取出那枚乌木玄策令,递向谢锋。
令牌入手冰凉,正面刻着复杂的海东青暗纹,海东青的双目是两颗极小的黑曜石,透过光线竟泛着诡异的红光,这是谢锋之前还给沈砚的那一枚玄策令牌,只是,这一次令牌背面除了“镇北”两个字,还刻上了谢锋的名字。
“谢兄,此枚‘玄策令’能调用沿途所有驿站快马!。”
沈砚的声音低沉而郑重,“未刻名之前,它是一面路引和盾牌,持此令,大宁朝境内各州府关卡、驿站军营,见令皆会予以通行便利,必要时亦可寻求当地官府的有限协助,可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锐利地看着谢锋,语气加重了几分:“但若一旦刻上名字,它便不再仅仅是盾牌,更是一把……‘杀人不犯法’的利刃。持刻名之令者,代天执法,监察百官,拥有临机专断之权。凡有阻碍办案、证据确凿之奸恶,可先斩后奏!”
沈砚将令牌轻轻放在谢锋面前的桌上:“此令交给你,望你慎用、善用,非到万不得已,不必让它染血。但它亦可作为你最后的手段和保障。希望你好生利用。”
谢锋的目光在那枚冰冷的玄策令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没有丝毫犹豫,接下了任务,也将令牌收入怀中。
“任务我接下了,五天之后,等我消息。”谢锋说完,立刻就出发了。
接下来的五天,谢锋如同幽灵般潜行在兖州暗夜里。
他一身利落的黑色特战服,脸上戴着黑色口罩,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的眼睛。
郭泰和于简的防范意识极强,不仅院内护卫巡逻密集,连屋顶都设置了不易察觉的暗哨,专门防范高手潜入。
然而,他们遇到了一个完全超出这个时代认知的对手。
谢锋充分利用了空间的隐匿功能,暗夜里他如同鬼魅般靠近目标建筑,好几次,他甚至就站在那些感知敏锐的护卫高手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,利用对方转身巡视的死角,瞬间闪入空间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那些高手似乎察觉到身后空气微妙的流动或一丝极轻微的异响,猛一回头,身后却空空如也,只有夜风吹过,不禁疑为错觉,反而更加绷紧了神经。
谢锋就这样,一边冷静地观察着守卫巡查的规律和书房的布局,一边利用空间进行超短距离的隐匿,一步步逼近了收藏罪证的核心区域——那些隐藏在暗格、密室或者特殊机关后的匣子与账册。
他发现,直接指向“东院”的密信和最关键的核心账目并不多,但足够致命。
而那些记录着详细贪污往来、牵扯甚广的巨量账册,要么数量过多,不便携带,要么被锁在极其沉重庞大的铁木匣子里,一旦试图搬动,极易触发机关或引来守卫,根本无法脱身。
但这难不倒谢锋,他利用空间的意念存取功能,根本无需搬走那些账册,他只需要在触碰状态下集中精神,“看到”并“锁定”暗格或匣子内的目标账册或信件,意念一动,便能将其无声无息地收入空间之中。
真正做到神不知鬼不觉,来去无踪,不留下任何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