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杀！”
陈指挥使明显是有些大脑宕机。
许有德知道，他们现在是被韩牧带偏了，这兀查良就算是羌人，也无法证明他韩牧去过断风山……
许有德调整了一下表情，笑着上前，握住韩牧的手。
“韩屯长，果然是我辈之楷模，景军的荣耀，俘虏兀查良，斩杀四十名羌人，我有德佩服。”
韩牧不动声色，抽出被他握着的手，这种笑面虎韩牧见得不好，这才是真正难对付的人。
“韩屯长，如今我是相信您斩杀了羌人，可是您也说了，这兀查良是红柳沟被俘，如今还是无法证明你有没有去过……”
许有德装作纠结，思考了半天
“这样吧！韩屯长，你先随我回去，我许有德以人品保证，若您真的去了这断风山驰援，绝对不会出事。以你日后的声望，绝对是未来栋梁之才，我们陆指挥使乃是惜才之人，必定不会冤枉……”
许有德话说的恳切，甚至以上位之人来说，还带了些卑微。
话里话外透着个理字。还真让韩牧有些难办。
就算是证明了自己斩杀三十九名羌人，让兀查良给景人下跪，可是一码归一码！
断风山一事他们还是没放过去。
许有德还对着围观的众人摆摆手。
“诸位，韩屯长乃是边军悍勇，许某以头做保，今日韩屯长绝不会有任何危险……”
“大人！”
许有德的场面话说了没两句，就被韩牧打断。
“我今日要回家祭祖。”
言外之意，韩牧绝不会跟他回营。
韩牧当然不会相信这人的鬼话，无论如何，韩牧这次绝对不会跟着他们到军营去。
回去了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。
韩牧甚至已经打算，大不了就火并。
在这还能杀出一条血路，去到军营就不可能翻身了。
现场的气氛一下从刚才的热烈悲怆一下成了剑拔弩张。
陈斗已经吩咐过手下，这韩牧若是在不从，即刻现场诛杀。
许有德说的他听到心里了，这韩牧后患无穷。
韩牧也不在多说，手也放在了刀上，时刻准备着。
只是韩牧他们只有六人。
而这陈斗的手下，不仅有四十士兵，外围还有弓箭手虎视眈眈。
在空地上，面对弓箭手就很麻烦。
陈斗此时也是脸上渗出细汗，今天当街斩杀韩牧会让他很麻烦。
但是若是留下……三皇子那件事情，他就很难交代了。
就这时候，寂静的围观人群突然穿来一个清脆的女声！
“我可以为韩屯长佐证，那日他的确来过断风山驰援！”
陈斗大怒，当即怒目看向声音来源，谁知道望过去之后，眼神就从愤怒变成了呆滞。
站出来的不是别人，而是凉王府次女，霓霞郡主瑞霓。
郡主出来，陈斗虽然年长，但是还是跪下行礼。
韩牧没认出来这郡主，确实通过旁边的侍女笛儿回想起来断风山之事了。
这人，原来是郡主啊！
瑞霓因为立下的婚约，也向陈斗回礼，陈斗虚扶一下，赶紧道。：“郡主，今日乃是公务，还请郡主回避！”
陈斗烦得要死，实在是不想让别人来添乱了。
可是瑞霓丝毫不退，回道。
“陈指挥使，我要为这韩牧作证，他来过断风山驰援，我以郡主之身以及凉王府的名誉作证。”
“郡主！”
许有德急了，这小姑娘又是哪里来的添乱的。
这郡主不是马上要成了陈指挥使的儿媳，怎么胳膊肘拐得这么厉害。
“郡主莫要开玩笑，我知道郡主今日是看在这韩牧勇武。想要帮他一把，可是无中生有之事岂能胡言。也请郡主三思，您就算是郡主，也不能凭空给人作证。”
许有德话说得很明白，你是郡主，但是这件事情不是你说了算。身份高不能当做证据使，你们两个人没有交集，没有资格给韩牧作证。
瑞霓此时轻轻发抖，但是既然站上来，她无怨无悔。
“诸位，那日……我就在断风山。”
此言一出，所有人为之一震。
“我曾立下誓言，斩杀托莫之人就是我瑞霓的夫君，那日去就是要寻斩杀托莫的陈俊校尉。”
这事情，整个边疆都知道。所有人都赞叹霓霞郡主有情有义，说到做到。
瑞霓继续说。
“只是我去的那日，正是断风山被羌人围剿之时。营地被攻破，而我………本郡主……也被……”
说到这，瑞霓感觉自己有些窒息，不自觉地多吸了几口气。
“本郡主也被羌人……掳走了。”
说完之后人群一阵哗然。
陈斗也当即反应过来。
“霓霞郡主……瑞霓，你住口！不要再说了！”
陈斗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，瑞霓若是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被羌人掳走，她的清白贞洁也就算是毁了，婚约那……
可是瑞霓没有被打断，继续说道：
“被羌人掳走，我被绑到马上。是韩屯长杀了羌人，解救了我，才避免了……如同我姐一般。”
韩牧轻轻叹了一口气，他现在也明白。这霓霞郡主出来为自己作证，是一个多么艰难的决定。
不说被羌人劫掠。就算是寻常百姓家未出阁的女子，被土匪劫走。就算是路上被截回，还未到土匪窝里。这女子的贞洁清白，就已经毁了。
更别说别劫掠的人是大景郡主，而劫掠的人则是那无恶不作比土匪更甚的羌人。
郡主以自己的清白为代价，为韩牧做保，这样的证据没有人不信。
陈斗脸上一会红一会绿，今日他不仅没将韩牧拿下，自己的陈家的脸面也丢尽了。
陈俊和瑞霓的婚事，已经是在筹备阶段了。如今相当于他未过门的儿媳，清白都毁了，他老陈家名声也跟着受累。
陈斗面色狰狞，挥挥手示意全部带回去。然后看着霓霞郡主，一字一句的说道。
“霓霞郡主，微臣告退了，至于小侄和郡主的婚事，我们陈家难入凉王府的法眼，这婚事还是算了吧！”
陈斗说完，当即回头走了。
瑞霓此时已经是满脸苍白，先是失了清白。然后被现场退婚，今日这出来作证的代价，太大了。
可是少女依旧满眼坚定，这时候还不忘对着韩牧行了一礼！
“小女瑞霓，写过韩公子救命之恩！”
这个年纪却又如此坚实稳重的心性，韩牧逗不得不佩服。
就在这时，韩牧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。
“瑞霓……是小霓霓吗？”
瑞霓惊讶地回头，看见人的时候却直接热泪盈眶。
“呼兰姐姐！”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