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定了精神,没再多问的熊院长就接收了李神鸢借给他的本源之炁。
虽然只有一丝的‘至道真理’在识海里,但与神魂接触后,熊院长就觉得自己言出法随的造诣已提高了不止一筹。
甚至认为此刻能做到在巅峰状态下也做不到的事。
他当即开口,“姜望、叶副城主、三师姐,破障,回归。”
黑潮汹涌如瀑,金光璀璨间显出第十尊像的身影,祂伸手就抓住了黑暗里的红衣,借其藏匿身形的白衣也没能幸免,二类真性瞬间就崩碎开来。
姜望只能撤身退走。
但第十尊像霎时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姜望如断了线的风筝抛飞出去。
单凭他自己,哪怕也有些助力,却显然仍是敌不过第十尊像。
可他自认也拖延了不短的时间,有琴尔菡怎么还没有动手?
姜望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。
他此时只能拼命躲。
身后是无数的光球,把废墟再洗礼了一遍。
连绵的轰然炸裂声,振聋发聩。
姜望无处可藏。
稍有不慎就迎面撞上了光球。
瞬间就被炸飞出去。
第三类真性是已经能够出窍的,但姜望又不想浪费在第十尊像的身上,思来想去,只能使出李剑仙的第二道意。
而没等他斩出去,忽觉第十尊像的状态不太对劲。
祂的力量忽高忽低的变得不稳,周围遍及的光球也纷纷崩散。
姜望当即意识到,定是有琴尔菡对佛陀的元神出手了。
他也就随之收了李剑仙的第二道意。
掠出更远的位置,默默观察。
事实就像姜望猜的。
除了被佛陀藏起来的身外身,有琴尔菡很有耐心的在每一个菩提寺里动手脚,然后说时迟那时快的瞬间把佛陀的元神都禁锢在佛像里,让祂们一时无法逃脱。
最后连着佛像一块尽数绞杀成虚无。
做完这一切的有琴尔菡,第一时间掠走,片刻也未停留。
所以哪怕佛陀很及时发现,也没能捕捉到祂的踪影。
如此多的元神被毁,对佛陀自然不可能毫无影响。
祂气得跳脚。
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盗取祂功德的人。
但祂目前毫无线索,就很快稳定第十尊像这个身外身,更疯狂地扑向姜望。
姜望竭力出手拦截,却被直接摁在了地上。
零距离的金光绽放,掌间的佛光闪耀着轰击姜望。
砰砰的炸响连绵不绝。
佛陀的意识直抵姜望的神国。
祂疯狂砸击,就要冲破神国的壁垒时。
却忽然丢失了目标。
姜望凭空消失了,祂的意识也被拽了出来。
佛陀到处找寻才发现,姜望居然回到了现实里。
更发现了始作俑者,熊骑鲸。
祂属实没料到熊骑鲸的言出法随竟能在祂手里夺食。
但无论是谁毁了祂那么多元神,若还得不到姜望的神国,就不是吃亏两个字能形容的了,第十尊像当即也回归了现实。
在名为姜国的地方,有个都城称琅琊,其内有个朝泗巷。
叶副城主就在此间如噩梦惊醒。
而琅琊城外有座山,山上有个宗门,名为离宫剑院。
依着竹林而建的竹屋里,三师姐也豁然睁开了眼睛。
竹屋里除了一张床榻,一张书案,存放字帖的木架,就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了,愣要说的话,那就是此刻三师姐脚下一些东倒西歪的空酒坛。
这位锋林书院首席掌谕愣了愣神,蓦然起身,推门而出。
映入眼帘的是蜿蜒向外的石板小路,竹叶飞舞着划过她的眼前。
三师姐驻足片刻,迈步往外走。
此地是离宫剑院的后山,到了有殿宇的地方,嘈杂声也多了起来。
随处可见有弟子在练剑,或者对练。
而看到她的弟子们无论在做什么,都停下来纷纷揖手,称呼一句,“三先生。”
三师姐只是看了他们一眼,继续往前走。
前面不远,有个青年在嗑瓜子,旁边还有个女子给他捏着肩,好不享受。
但很快有个声音喊了起来,“江子画,让你教入门的弟子修行,你又在这偷懒!”
江子画吓了一跳,嘴里嘟囔着咱身为剑院的六先生,那也是将入玄命的强者,却做起了领弟子入门的活计,简直是大材小用。
他抬眸瞧见三师姐,赶忙正经的行了一礼,这才抱起身旁的婳儿姑娘,疾掠而走。
先前喊话的人从一旁的小道上走了过来,他有些气喘吁吁。
竟是个毫无修行的人。
他还在数落着江子画。
但转眼看见站在一旁的三师姐,他笑着上前说道:“师姐怎么有空走出你的竹屋了?是没酒了?我记得有专门的安排弟子负责此事啊,莫非好的不学坏的学,也去偷懒了?我回头非得打老六一顿。”
三师姐看着他,却是没有说话。
那人很奇怪,担忧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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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师姐轻声说道:“没事,虽然是假的,但能再见到你们,真好。”
那人挠头说道:“什么真的假的?你又喝多了?要我说还是少喝点,师姐你酒量又不好,非得贪杯,这么一看,弟子偷懒也不错,最起码你能出来走动走动。”
三师姐说道:“你话很多啊。”
那人一愣,随即低眸轻笑一声,说道:“没了一身修为,唯一的爱好也就是下棋了,但谢春风那家伙又不常来,老七也经常不见人影,明明他才是院长,结果院长的事全是我在做,那么一堆让人头疼的琐事,可不就变得絮叨了。”
三师姐很认真看着他,轻唤一声,“四师弟。”
他不解地看着三师姐。
三师姐却展露出很灿烂的笑颜,说道:“辛苦了。”
不仅是此刻辛苦,也是在叙说以后的辛苦。
这位四先生也抿嘴笑着说道:“都是应该的,而且有卓师伯帮衬着,忙得过来。”
这时候,有一男一女走了过来,先是朝着他们行礼。
三师姐看着他们,心里唤出两个名字,何峥嵘、沈霁月。
是当年与小师弟,也就是七师弟一同入门的。
但小师弟是真正入得老师的门下,所以无论称呼亦或身份都变得截然不同。
沈霁月说道:“五先生和陆师姐来了琅琊,南禹的第一阵术师,夜星阑也到了。”
四先生的眉头一皱,说道:“他俩的恩怨,终于要在此时了结了?”
三师姐也是轻蹙眉头,心想着,原来是在这个时候。
南禹的第一阵术师,也是这个天下的第一阵术师。
五先生称得上第二。
但他们却是师徒的关系。
而且是有仇的。
因为夜星阑杀了同为阵术师且也是五先生阵术一道老师的曹如山。
阵术一道的传承是断层的,作为有名的阵术师,夜星阑与曹如山都在寻觅自己的传承者,很凑巧的是,他们都看上了五先生。
但五先生先认识的曹如山,也是先拜师的曹如山。
曹如山是姜国的阵术师,夜星阑是南禹的阵术师,在以前,两国是敌对的。
而五先生最后又拜了夜星阑为师,实则简单来说,就是学他的本事,然后杀他。
夜星阑也是清楚这一点的,但他还是非常认真的把所有本事都教给了五先生。
因为他在这个世上找不到比五先生阵术一道的资质更高的人。
若能教出一个比自己更强的阵术师,那他也甘愿被自己的徒弟杀死。
据三师姐的了解,因为这师徒俩之间也经历了很多事,五先生其实已经在犹豫到底还要不要杀夜星阑,在当年那场人间之战后的又几年,他做出了决定。
但事实上,这场世间最强阵术师的对决,三师姐是没有到场观看的。
只是在这一战后,平静多年的人间,再次起了事端,直至七师弟的消失。
想着这些的三师姐就随四先生一道去了半山腰。
他们决战的地点就在离宫剑院。
到此观战的人还不少。
毕竟夜星阑是个享誉盛名的人物。
叶瑾瑜又是离宫剑院的五先生。
论起修为,他俩其实同境,只差一个小境。
夜星阑是因为一生都在钻研阵术,才在大世下破五境。
但无论是修为的底蕴还是阵术的底蕴,无疑都会更高。
三师姐他们到的时候,江子画已经在了,身旁站着婳儿姑娘,半山腰还有许多三师姐熟悉的面孔,包括四先生提及的不落山山主谢春风。
而最让三师姐目光凝聚的是正从山下慢慢走上来的身影。
那是一个黑衣男子,他怀里抱着个小丫头,旁边跟着的是神色有异的叶副城主。
三师姐的眉头轻轻皱起。
叶副城主也注意到三师姐的目光,两人山上山下四目相对。
顿时间都相互看清了真相。
叶副城主在朝泗巷里惊醒的时候,转眸就看见急匆匆推门而入的人,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,忽然似做梦一般出现在眼前。
她的激动是无以复加的,瞬间就扑到了他的怀里。
男人轻抚着她的背,柔声说道:“做噩梦了?”
叶副城主哽咽着嗯了一声。
男人笑着说道:“都是当娘的人了,怎么还能被梦吓哭?你男人是天下第一剑仙,你老师是天下第一强者,你哥也即将成为天下第一的阵术师,你自己亦学了道门第一术法,梦里的东西再可怕,也应该是它怕你才对。”
叶副城主一时无言,她有了片刻清醒。
男人牵起她的手说道:“你哥今日就到琅琊,你也好些日子没见他了吧。”
叶副城主有些迷迷糊糊的就到了离宫剑院。
她此时看着半山腰的三师姐,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。
无论佛陀做了什么,很显然,唯有三师姐是真实的。
看着身边的男人,哪怕很希望这就是真的,可她更清楚,真正的他还等着自己。
三师姐与叶副城主对视后,看着那个男人轻声说道:“小师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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