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人之福，这事我还真没想过。

    把陈虞当成宠物，我也没想过。

    昏黄的光晕里他神情冰冷，目光里透出来了些许厌恶。

    这目光是对着我的，但这厌恶好像又不单单对着我。

    我眨了眨眼，看着他问：“就算你愿意？所以，陈虞，你是想告诉我你是愿意吗？”

    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黑沉：“安然，我今天问你一件事，你给我说实话。”

    我说：“好，你问。”

    他迟疑道：“你现在对我的爱还有多少？”

    我故作镇定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下意识掏了掏口袋，他的手指触碰到烟盒的时候，看了我一眼，又将烟盒放下了。

    他皱着眉，似乎已经不知道该对我说些什么了。

    他有些焦躁的扯了扯衣领。

    我也问他：“那你呢，你对我的爱还剩多少？”

    他冷漠道：“我不知道，可能只是爱你的身体吧。”

    啧，要说一开始还会生气，但看完他闹得这一场别扭之后，我已经不会生气了。

    我扯扯唇，轻轻哂笑：“好巧，我也是。”

    他神情微滞，又有些自嘲道：“果然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，我是个私生子，做别人的情人似乎也情有可原。呵呵。”

    他这句话说完，我唇角的笑就那么僵住了。

    在我以前的认知里，陈虞是个没有家的人。

    哪怕后来相遇，他已经比从前有钱了许多。

    我也没往他家里那方面想过。

    我突然想起来了君姐，她说她是陈虞的表姐。

    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，我现在却一下子记起来了。

    陈虞现在是有家的，只是他这个家，似乎也不欢迎他。

    我僵住了，一下子觉得自己面目可憎。

    我正要安慰他，他已经笑着看向了我，他轻笑出声：“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可怜了？顾安然，收起你那点子怜悯吧，你从前和我恋爱的时候就经常对我露出怜悯之情。”

    他苦笑：“可你知道吗？

    陈虞需要的不是怜悯，而是你客观的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人来看。

    我这个人是你的男朋友，而不是靠你的施舍，才能得到一场跨越了阶级的恋爱。

    因为我陈虞，本身就足够优秀。”

    他笑容泛苦：“可是安然，你怎么能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呢，从来不敢白日找你，只敢深夜里找你，像一个孤魂野鬼，只敢深夜里找你取点暖。可每次，得来的都是更冷的暴雪。”

    我听得心尖发颤。

    是啊，陈虞说得没错，从前的陈虞清冷似明月，可现在的陈虞像从空中坠落，染了尘灰。

    明月染了尘，灰蒙蒙的。

    我心尖直发颤，有些不敢看他现在的脸。

    我闭了闭眼睛：“陈虞，你去爱别人吧。”

    明月纵然染尘，依旧是明月，他只要想，便能把身上尘灰拂尽，依旧做那轮明晃晃的月亮。

    “你去爱别人吧，找个值得的人去爱，陈虞，我不配了。”我轻轻道。

    可陈虞声音发了狠：“你就没想过依靠我吗？你又怎知，陈虞做不到？安然，你依靠一下我行吗？”

    我睁开眼，声音发苦：“我想的，可是陈虞，有些事情你根本就没有必要掺和进来。那是我和他们的恩怨。”

    他板正我的肩膀，迫使我和他对视。

    他冷声道：“看着我的眼睛，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我心尖颤了颤，小声开口道：“你要是想帮忙，也行。”

    他气笑了：“你就非要把事情搞到僵局，再轻飘飘的来一句也行吗？”

    四周骤然缄默。

    我继续小声开口道：“可是要是依靠你，你肯定会损失很多。但我要是回到顾家和江城订婚就不一样了，到时候的损失江家和顾家肯定也会遭受一些。既然有人能分担一些，我们为什么要硬抗呢？”

    “你是这样想的？”

    我愣愣回答：“嗯。好比那个蒋蓝，你觉得你和她谁的面子大？她是你父母辈的了，人脉肯定比你强。退一万步来讲，你和她不分伯仲，那到时候肯定也会两败俱伤。但江家和顾家一加进来，就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我仔细和他分析利弊。

    暗处里有人拍了拍手，走了出来：“未婚妻这是和别人在私会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