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我收拾收拾出门,老胡已经在楼下等着了,喇叭嘟嘟嘟按个没完。
“老胡,你说刘总找咱俩是什么事啊,人家那么大个集团老总,和咱俩见什么面?”
老胡说:“看你那点出息,他当老总怎么了?他是他那个行业的领头,咱俩也是阴阳风水界的翘楚,强强对话,很正常嘛!”
我正在喝水,老胡这句话差点把我笑得呛住。我一边咳嗽一边说:
“别别别,胡爷,您是翘楚,我就一打下手的实习生。一会进去我不说话,看您脸色行事。”
老胡面有得色,不一会就开车到了s昌集团,集团大楼在开发区,门口一对石狮子霸气外露,整座大楼建的非常气派。
我知道这个刘总,他叫刘明德,绰号刘豆腐。
据说早年间以卖豆腐为生,十分贫困,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,一跃成为富豪,也算是我们当地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。
进楼等电梯时,老胡又给我说:
“那个,来来,我仔细想了想,一会还是你来沟通比较合适,我就不说话了,这样显得我比较神秘。
我一神秘,他就摸不着底细,他摸不着底细,咱们就能狠狠敲他一笔。”
我心里不禁暗笑,死老胡肯定是怯场了,毕竟他以前没机会参与这种场合。我倒是有之前的从业经历,管他什么总呢,侃天侃地的不在话下。
电梯到了8楼,前台给我们开了门禁,细声细气的问我们有没有预约,我说昨天刘总打过电话,她就指引着我们往办公室走。
这前台面容姣好,穿着一身职业装,走起路来高跟鞋噔噔响,我和老胡相视猥琐一笑,就跟着向前走。
就这么几步路的时间,我却又想起阿狸,心想如果是这妮子穿着这身衣服,一定比这个姑娘漂亮多了。
我们分别那天,她那个调皮可爱的笑,我一直忘不了,也不知道她最近干啥呢。
前台敲门后,房间里的人喊了一声请进,我和老胡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。
刘总站起来过来迎接,和我俩一一握手,热情的让我倒是有些不知所措。
我们在一张茶桌上坐定,刘总摆摆手让前台出去,亲自给我和老胡泡茶。
“两位老弟,青年才俊,前途无量啊,哈哈。”
我说:“哪里哪里,凭手艺混口饭吃罢了,哪像刘总您,生意做的这么大,又有爱心,我整天能在电视上看见您。”
刘总说:“嗨,都是虚名罢了。做生意是赚了一点小钱,但是取之于社会,用之于社会嘛。
就像s昌集团一样,各类产业都涉及,实际最重要的业务就是慈善事业啦!”
我俩又商业互吹了几句,谁都没说到正题上,我知道这是商务谈判里的套路,谁先开口说到正事,谁就要被压一头,所以我也不问他来找我们干啥,只是一股劲的喝茶。
刘总先按耐不住了,说道:
“王家畔的白主任,你们都认识哈。他昨天给我打电话,说村子里那座关帝庙里有鬼,要请你们来处理等等。这话把我吓坏了,我当时也没多想,就说不要搞了,担心影响后面的开发。
放下电话后我才觉得不对,事情还是越早解决越好,况且放着这么可怕的一个东西,给村民们的生活也带来很多不便。”
“所以哈,为了顺利推进这个事情,我就说不通过白主任了,我直接和你们联系,钱的事情不用担心,你们只管放手去做,怎么样?”
我和老胡对视一眼,老胡满脸写着愿意。
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,反正也要处理关帝庙这个事,这下子还有钱拿,简直是一举两得。于是我们没有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。
刘总好像知道我们会是这个反应,笑盈盈的又给我们加了茶水。
闲谈中讲道,他现在的生意确实是越做越大了,但自己也好像越来越相信风水这些理论,以后有机会的话,希望我们能到集团来挂个顾问的职务,给他在风水方面把把关。
我知道这个有机会其实是一句客套话,重点要看我俩在解决关帝庙事情上的表现。
如果解决的好,他自然会主动邀请,要是搞砸了,那肯定就没机会合作了。
所以我便顺坡下驴:“最近确实比较忙,除了您刚说的关帝庙的事,我们手头还压了不少事情要解决,等这些事都办妥了,到时候一定要来打扰。”
刘总笑着说好,我们又闲谈了几句,就站起来向他告别。
他把我们送到门口,给我和老胡手里各塞了一盒茶叶,我们也没跟他客气,提溜着袋子就离开了。
我问老胡,关帝庙这个事该咋处理,老胡说他早想过了,先在庙门外搭戏台,请戏班子来唱戏,把庙里的、庙外的孤魂野鬼都聚到一起,一来看看戏心情能好点,超度起来容易;二来聚到一起,一次超度免得有遗漏。
“当然了,这个十方超度算是高难度的手艺了,老胡我暂时还没学会,这个钱就让我大伯挣吧,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。”
我说那鬼关公呢,也能十方超度来解决嘛?
老胡说不行,鬼关公能附身神像,绝对是恶鬼了,十方超度只能超度孤魂野鬼,对这种恶鬼没多大效用。
“来来,你看那晚在庙里,那么多的孤魂野鬼也没翻起什么浪来,因为他们本身没多少攻击性,朝你扑来的那两个,也不过是想上你的身逃出去。但如果是恶鬼、厉鬼、冤魂等,有一个咱们都很难对付。”
我仔细想想也是,看来鬼也是分等级的,低级的鬼确实没什么威胁,反而会很怕人的阳气。佛祖保佑,让我这辈子都不要遇到那些高等级的恶鬼、厉鬼、冤魂……
我又问老胡:“那你准备怎么对付那个鬼关公,单独超度还是直接单挑?”
老胡卖个关子嘿嘿一笑,说道:“山人自有妙计,老胡我做事是靠脑子的,不靠蛮干。”
我不知道老胡说的是什么意思,正要追问,老胡开着车驶向了老城区,这一块已经快要拆迁了,显得非常破败。
七拐八拐后到了目的地,我问老胡咱们这是来找谁,老胡说:
“咱们找的是本地最厉害的扎纸师傅,纸人张!”
转头只见一家纸火店赫然在前,店门外放了很多纸人纸马。一个带着黑墨镜的老头放下茶杯,扭过头看着我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