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洋沉默片刻：“所以您也想让我去？”

    “是的，你应该得去。”老袁说，“那地方，阳气弱，怨气沉。有的案子普通警察是查不了的。你有鬼媒之眼，能看透事情真相。而且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在电话那头说：“你要有空，我们约见面聊聊吧。”

    汪洋握着电话，心想：鬼媒体质，这是他一直以来既珍视又恐惧的能力。他能看到许多旁人看不到的东西，能知晓阴阳两界的很多秘密，可也因此让他见识了太多常人无法想象的恐怖与诡异。他缓缓说道：“行，老袁，咱们见面聊。”

    两人约在老袁家旁一家幽静的茶馆见面，店里客人寥寥无几，舒缓的古筝音乐营造出一种优雅的氛围。老袁早早便到了，他坐在角落的位置，要了一壶铁观音。不一会儿，汪洋便匆匆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汪洋在老袁对面坐下，老袁将刚泡好的一杯茶，轻轻的推到汪洋的面前，说道：“汪洋，临川县曾发生过很多诡异的事件至今悬而未决，青山水库小女孩溺亡只是其中的一件。”

    汪洋静静地听着，他知道，这种偏远的地方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老袁接着说：“你去临川县青山镇派出所报到后，我再去找你。”

    汪洋沉思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“好的，但是有一个条件，我是鬼媒的事必须严格保密，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。我不想因为我的能力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，让别人把我看成另类。”

    老袁连忙点头：“你放心，小兄弟，我们是从另一个角度去破解这些悬案，涉及到灵异的事，这件事只有我们俩知道。”

    汪洋忽然想起在殡仪馆遇到的临时鬼差，于是他问老袁：“我记得你说过曾经当过鬼差，在半夜的时候骑着公鸡去招魂。前几天我在殡仪馆陪前进值夜班，还遇到过一个少女骑着大公鸡来勾魂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我记得当鬼差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了，还曾怀疑是不是真的，因为都是在梦里发生的事。你竟然看到少女骑公鸡勾魂的事，那就证实当年我不是幻觉，我确实就是当过差。”老袁不容置疑地说。

    “但鬼差为何变成尺多高的小人呢？”老袁皱着眉头苦想。

    汪洋说：“也许是阴阳时空扭曲，鬼差在完成任务过程中，给予特殊的属性，形体发生质量或外观的变化？被选中当鬼差的人，应该需要具备必要的一些身体条件，才能完成勾魂任务。”

    老袁想了想，说：“这个问题太深奥了，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目前所能掌握的知识范畴。”

    去临川县报道那天，汪洋是从宁阳乘坐火车去的。

    到了临川站下来后，他发现临川县城其实就是由“井”字形的四条主街道组成的，比乡镇要大一点，跟宁阳市更没法比。

    街道脏乱差，治性病、重金求子的野广告在电线杆上随处可见。县城最高的一栋建筑物就是临川火车站对面的幸福大厦，说是大厦，其实连楼顶算上，也就有六层楼那样高。

    汪洋拎着个背包，穿过人群，没走多远就到了汽车站，一辆破旧的公共客车正从汽车站摇摇晃晃慢慢驶出来，车前档玻璃里放着临川至青山镇的白底红字牌子。

    客车跟车的长发青年看到路边的汪洋，忙问：“你是到青山的吧？”汪洋看着车里人满满的，后退一步，说：“是啊，但是人太多了，我等下一班车吧。”

    长发青年笑了，说：“一看你就不经常坐去青山镇的客车，我这班车后面的那班车，得两个小时以后发车，你愿意等俩小时你就等。”

    汪洋犹豫下，但最终还是半推半就被长发青年拉上了客车，长发青年帮汪洋把背包放在行李架上，然后很费劲地关上车门。

    汪洋挤在人堆里抓住车扶手，他对长发青年抱怨说：“你看，我连脚都没地方放，人太多了。”长发青年不以为然地说：“没关系，过会车跑起来晃一晃，大家都松散了，就有地方放脚了，并且前面两个站，还有下的乘客。”

    去青山镇的路上，大都是崎岖的山路土路，前面坐个老太太晕车，于是就打开车窗往外吐，外面的尘土就顺势刮进车内，车里的人都灰头土脸。

    好容易熬到半道，陆续下去好多乘客，空出了座位，汪洋才一屁股坐下，连忙揉着酸痛的腿。

    汪洋旁边坐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，她看到汪洋打扮是个学生模样，于是好奇地问：“你老家是青山镇的吗？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啊？”

    汪洋实话实说：“啊，我不是本地人，我是宁阳警校的学生，是去青山镇派出所实习的。”

    那姑娘眼睛一亮，惊喜地说道：“那么巧，我是青山镇派出所的户籍警，我叫厉晓芳，欢迎你！”说罢大大方方的伸出手。

    汪洋连忙伸出手回应，握了下手，笑着说：“我叫汪洋，以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。”

    到了镇驻地下了车，长发青年看着老太太呕吐在车窗外的呕吐物，都是面条残留物，犯了愁，抱怨道：“大娘，您看您吐得这车身到处都是，怎么收拾啊，看着您那么瘦的身子，饭量咋那么大咧，这吐了得有两碗面条吧！”

    老太太被长发青年说得不好意思，连忙起身拄着拐棍，急匆匆下车走了。

    临川县城不大，青山镇更小，站在街头就能看到街尾。厉晓芳带着汪洋来到派出所，所长老肖带俩辅警去村里办案去了，指导员潘健康刚审完一个偷牛的嫌疑犯，这会正在院里抽烟。

    汪洋掏出学校介绍信，恭恭敬敬递给潘健康。潘健康拿过介绍信只是扫了一眼，就说：“欢迎，这边正缺人手呢，你来的真是时候。”

    派出所其实就是一排平房，还是老房子翻新改造的。潘健康给汪洋安排好住宿的房间，厉晓芳给抱来崭新的被单被褥全套，说：“装备室的钥匙在肖所那里，等他办案回来，再给你找套合身的警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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