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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 1528 章 少年血兮沸如汤,少年心兮比日光。
    编钟悬于虚空,青铜钟体浮着苍绿古锈,钟乳滴落处凝着青光;琵琶横陈身侧,弦如飞瀑垂落,泛着月光般的银辉;羯鼓擂动于后,鼓面绷着赤红兽皮,鼓钉闪着寒芒……

    十余种才气凝成的乐器环绕成环,随柳溪指尖轻颤,齐齐奏响"破阵"曲。

    箫声为魂,钟鼓为骨,琵琶作刃,原本肃杀的乐律陡然变得立体如铸。音波交织成青金色的战阵,阵中似有甲士挥戈跃马,铁蹄踏碎虚空的闷响震得高台都在轻颤。柳溪身上的音波铠甲随之暴涨三寸,甲片化作层层叠叠的音符,先前冻结的冰纹在甲胄表面寸寸碎裂,溅起细碎的光屑。

    "这才像样。"

    词起白剑锋一沉,天蓝色才气在剑脊凝成冰龙虚影,龙鳞上的寒霜清晰可见,"子贡书院的'乐战'之术,就该有这般气象!"

    话音未落,柳溪已催动周身乐器齐鸣。编钟砸出沉闷的音浪,如巨石碾过冻土;琵琶弹出穿甲的锐音,似冰锥刺破云层;羯鼓擂动如惊雷落地,震得观礼席上的竹简都在案几上乱跳,青金色战阵轰然向前,竟将词起白的冰寒才气逼退半尺。

    观礼席上的黄陶阳猛地直起身,拂尘一扫:"以乐铸阵,以阵载道,柳溪这小子,竟已完全掌握‘乐’字诀了?!"

    柳溪双目赤红如燃,额间青筋随乐律突突跳动,指尖在虚空乐器上翻飞如蝶。"破阵"曲的节奏越来越急,青金色战阵中隐约浮出子贡亚圣的虚影,峨冠博带,手持竹简立于阵前。

    他能清晰感受到才气在丹田中沸腾,如岩浆奔涌,前所未有的充盈感让他觉得抬手便能劈开山岳。

    "词起白,接我这招'往生乐灭'!"

    随着柳溪一声断喝,环绕周身的乐器齐齐炸裂,化作亿万道青色音刃汇入战阵。原本丈许的战阵瞬间扩张至十丈,音波如海啸翻卷,所过之处台面上的冰霜竟被震得蒸腾成白雾,连空气都在颤栗。

    “吾志在兮驰星汉,剑作舟兮渡银潢。

    何惧乎雷霆怒兮,何畏乎江海狂?

    少年血兮沸如汤,少年心兮比日光。”

    战诗落定的刹那,词起白周身天蓝色才气如潮涌般翻卷,赫然凝作一柄丈许长的光剑虚影,剑脊嗡鸣如龙吟贯耳。

    他腕间发力将水寒剑向前一抛,长剑离手的瞬间,剑身在日光下拉出一道蓝白色光轨,宛如彗星拖曳着焰尾,直射青金色乐阵。

    “纵剑诀?百步飞剑!”

    低喝未落,词起白已化作一道淡蓝流光紧随剑后。青石板在足下发脆,裂纹如蛛网蔓延,气流在身后拉出尖锐的锥形气浪,速度快到观礼席上的端木卫黎猛地站起——连文心映照的光晕都出现了细微的拖影。

    水寒剑率先撞入青金色乐阵。

    亿万音刃如飞蝗扑来,却被剑身上流转的天蓝色才气震得粉碎,剑身未滞分毫,硬生生在阵中凿出一道冰蓝色通道,寒气所过之处,音波都凝结成细碎的冰晶。

    紧随其后的词起白双臂交叠护在胸前,光剑虚影与肉身合二为一,真如出鞘利剑般锋芒凛冽,锐不可当。

    “嗤——嗤——”

    音刃撞上光剑虚影,瞬间被绞成漫天青光碎屑。柳溪操控的战阵试图合拢绞杀,却被水寒剑的寒气冻住阵眼,每次收缩都伴随着冰层碎裂的脆响。

    他眼睁睁看着那道蓝影在阵中穿梭,所过之处,编钟虚影崩解如碎玉,琵琶弦音断裂似哀鸣,羯鼓鼓面塌陷成蛛网——耗费毕生才气铸就的乐阵,竟如纸糊般层层瓦解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

    柳溪喉间涌上腥甜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指尖在虚空疯狂拨动,试图重组音刃。

    但词起白的速度实在太快,快到乐阵的修复速度远不及破碎的速度,青金色光壁上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,如同即将崩裂的堤坝。

    水寒剑在阵心陡然回旋,天蓝色才气轰然爆发成冰轮,将残余的音刃尽数冻结成剔透的冰棱。

    词起白借着这瞬间的凝滞,足尖在剑脊轻轻一点,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出,光剑虚影裹挟着破风锐啸,狠狠撞在乐阵核心的“乐”字诀上。

    “轰——”

    震耳欲聋的爆鸣响彻广场,气浪掀得观礼席的帷幔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青金色乐阵如琉璃般寸寸碎裂,亿万光点中,词起白的身影已出现在柳溪面前丈许处,水寒剑回旋归鞘,剑穗上的冰珠还在微微颤动,折射着细碎的日光。

    柳溪踉跄后退三步,胸前衣襟裂开一道细缝,天青色才气如漏气的皮囊般簌簌外泄,在衣襟上洇出点点青痕。

    “结束了。”

    词起白抬手拭去眉尖凝结的冰屑,指腹碾过的霜花簌簌落进衣领,眼底流转的天蓝色才气正缓缓敛去。

    观礼席上,所有的学子以及老师却齐齐屏息,那道踉跄的身影正变得透明,青金色光点从衣襟裂缝中漫溢,竟带着钟鸣般的诡异韵律,在半空画出细碎音波。

    “不对!”

    端木卫黎的眼眸闪过异样之色,柳溪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,要比仲鸿与颜清联手都要强,他不应该这么简单败在词起白手中。

    他开启谪圣之瞳,探查高台,却感受到了来自乐之一道的波纹,“那乐声还在——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溃散的光点突然逆着气流回旋。

    编钟残音凝成青铜重锤,琵琶断弦化作鎏金弯钩,方才被碾碎的乐阵碎片如归巢雁群,在空中重拼出更宏大的阵图。

    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青金,而是漾着幽蓝流光,与词起白的才气遥遥共鸣,却又带着泾渭分明的肃杀。

    词起白瞳孔骤缩,水寒剑“呛啷”再出鞘,天蓝色才气在周身织成冰网,网眼间凝着细碎冰碴。

    他终于看清,方才被击溃的“柳溪”正化作一缕青烟融入阵中,衣襟上的青痕原是用才气勾勒的障眼法,此刻正随着幻影消散化作音符。

    “以身为饵,以乐为壳……”

    词起白剑锋斜指虚空,冰网随话音泛起涟漪,“子贡书院的‘藏音’之术,竟被你练得如此出神入化。”

    整个高台已被乐阵吞入怀中,青蓝色光纹在地面流转,如青铜时辰盘上的刻度缓缓转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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